七月的第三周眨眼就过去了三天,董锵锵在练车之余又去了好几次陆苇的前宿舍,希望能找到那天晚上被王蜀楠抓到的男生。他相信那名男生十有仈ji也是住在那栋学生宿舍楼里的,他打算先找到对方的宿舍门牌号再跟对方谈纸条的事。 不知是董锵锵去的时间不凑巧还是被对方发现了,他一连扑了4天,连对方的人影儿都没看见。 路考在即,董锵锵逮不着人,只能作罢,好在佟乐乐那边后来就没新纸条再出现了,这让董锵锵稍微松了口气。 星期五中午12点是汉诺威大学预科考试报名的最后截止时间,但直到星期四早上,董锵锵都没接到父亲打来说他已经拿到aps证书的电话。 眼看时间越来越近,董锵锵也变得焦虑起来。他尝试联系自己的父亲,但董父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 好容易盼来一通电话,却是老白忙里偷闲打来预祝他路考顺利的。 德国七月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一样阴晴不定,一早不知从哪儿飘来片云开始下毛毛细雨。等挂了老白的电话,董锵锵才发现小雨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升级到中雨。 董锵锵六月练车时在雨天里也开过几次,并不是很担心,但见雨越下越大,隐隐还伴着雷声。他不知路考是否会取消,忐忑地给驾校去了个电话,却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说他依然是今天的第一个考生。 董锵锵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只能打着伞悻悻地走出家门。 在德国,负责考核考生路面驾驶技术的有两家不同的权威机构,一家是汉诺威的市tv局,tv是德语是teischerberwasvere的缩写,意思是德国技术监督协会,这个协会的前身就是负责检测汽车的质量安全及监督驾照考试的。而另一个是汉诺威的市dekra局,德语是deutscherkraftfahrzeuberwasvere,即德国机动车监督协会,德国另一家汽车安全鉴定检测权威机构。考生可以通过驾校任选其中一家报考。而考试当天的驾车出发地除了上述两个机构的办公地点外,考生还可以选择自己的驾校作为当天的路考出发地。像董锵锵这次就选了从自己的驾校出发。 当董锵锵撑着伞,迎着斜风细雨深一脚浅一脚地好容易走到驾校所在的大街时,才发现风雨中,一辆白色的大众polo已经安静地停在路边了。 车的旁边站着一高一矮两个打伞的人。一个是董锵锵的教练卡丽娜女士,还有一个留着棕发板寸的中年瘦高男人。只见他三角眼,鹰钩鼻,鼻直口阔,一看就是个不好说话的主,正阴沉着脸朝董锵锵来的方向张望。 董锵锵刚走到车旁,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听中年男人厉声问道:“你就是今天的第一个考生?” 与英语词汇中只有“你”不同,德国人跟陌生人说话时一般用“您”,但这种称谓与北京人说话时称呼对方“您”不同。北京人说“您”时礼貌尊敬的成分多,而德国人说“您”主要是为了和对方保持一种距离,即使是长辈和陌生晚辈之间也是如此。现在对方开口就是“你”,董锵锵立刻敏锐地感受到对方的不友好。 “哦,您好。我是董锵锵。很高兴认识您。”虽然打着伞很不方便,但董锵锵还是毕恭毕敬地伸出手,礼貌地说道。 “你迟到了整整两分钟。”中年男人根本没理会董锵锵的示好,翻腕瞧了瞧自己的泰格豪雅表,伸出两根手指,“如果迟到能否决一个考生的话,你现在已经不及格了。” 对方话说得很重,果然很不友好。 董锵锵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况且这次确实是自己的纰漏,他马上低头道歉:“真对不起,让您和卡丽娜女士久等了。这是我的疏忽。请原谅。” 中年男人睨视着董锵锵,冷哼了一声,把目光投向卡丽娜。 卡丽娜知道董锵锵上课练车从不迟到,今天的事估计与恶劣的天气有关,但她也知道直接帮董锵锵求情不见得是好事,赶忙岔开话题:“董先生,这是您今天的考官古特先生。他是汉诺威tv局最专业的考官之一。” 董锵锵感恩卡丽娜帮他解围,赶紧顺坡下驴,恭敬道:“您好,古特先生。久仰大名。” “那咱们开始吧?”卡丽娜试探着问古特。 董锵锵听后刚要转身去拉驾驶室的车门,就听古特高喊道:“先不着急上车。” 董锵锵一愣,手从车门把手上慢慢挪开,同时疑惑地望着古特:“不上车?” “你先过来回答几个问题。”古特说着,两步绕到车前,用脸颊和肩膀夹着伞柄, 一只手把前车盖抬了起来,另一只手熟练地抄起汽车前盖支撑杆,支住车盖,然后把伞交回手中,冲引擎区扬了扬下巴:“请你指出这辆汽车发动机的主要结构。” 董锵锵虽然听懂了对方的问题,也知道发动机里有什么零件,但他只能用中文说清楚,这些零件的德文单词如果出现在卷子上他也是能认出来的,但让他自己用德语全说出来还真有些难度。他虽然有急智但还是忍不住打磕巴,只能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一边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嗯,发动机的结构……包括气缸体,气缸套……嗯,气缸盖,还有气缸垫……中冷器……” “这车是涡轮增压的么?”古特凑近董锵锵,板着脸质问道,“你看清楚了吗?” 董锵锵的汗“刷”地就下来了。他想起教材里讲过:一般涡轮增压的车才会有中冷器。 古特没给董锵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