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车静静地停在路边,却已面目全非。 除了前挡风玻璃仍完好无损外,车子的其他玻璃窗都被不同程度的砸碎。车上还被喷漆涂上了各色笑脸,笑脸仿佛在嘲笑董锵锵。车门和车尾的多处被划出一道道的车痕,同时还分布着或大或小的球形或尖锐的凹痕。 董锵锵惊得目瞪口呆,水盆登时从手中脱落,“咣当”一声摔在了地上,水花四溅。 他急忙跑了过去,走近后才发现车的玻璃窗上全都贴着一条条宽幅的透明胶,有的透明胶还固定在车上,而有的透明胶因为失去了粘已经落到了车窗下,车窗玻璃的碎片有的黏在透明胶上,有的则散碎在地,还有一些落在了车内。 董锵锵诧异地望着眼前的一切,脑子里一片空白。 过了好一会儿,远处的晨钟声才将他拉回到现实中。 他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只觉得一股怒气在脑中盘旋。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高喊:一定是姓周的那孙子昨晚带人毁的车。你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另一个声音问道:可去哪儿找那姓周的?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 第一个声音马上答道:云哥一定知道。你现在就去找云哥问个清楚。 第二个声音立刻劝道:如果你上午就折腾这事,那今天的行程就全毁了,客人可能会投诉,也可能会告云哥违约,那以后可能云哥就没旅行团的生意了。你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董锵锵只觉得脑子里声音嘈杂,他双手捂脸,一边深呼吸一边对自己说道:每临大事有静气!你现在要冷静!1~2~3~4~5…… 一直坚持数完了100,董锵锵才觉得自己比刚才平静了一些。 趁着数数儿的功夫,董锵锵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不能纠缠在这件事上,至少今天上午绝对不能。自己可以先报警,然后尽快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 为防自己再出现类似昨晚考虑上的错判,董锵锵决定还是先问问老白的意见。 听完董锵锵的描述,老白沉思片刻:“先报警肯定是对的,但我记得那边的监控并不多,但不管怎么样还是让警察找找吧。我同意你的看法,当务之急不是纠缠这件事,而是要马上再租一辆车。” 董锵锵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后传来。 他猜测云哥十有是被那个摔在地上的脸盆吵醒的。 他立即问老白:“你知道这么早哪儿能租车么?” “德国人的车行肯定没戏,他们都是9点开门的,你只能试试土耳其人的车行,但价格可能会贵,质量也不一定有保证。” “你知道哪有这种车行吗?” “我倒是知道一家,但对方现在开没开门,有没有9座车我可说不准。” “死马当活马医吧,你把地址告诉我,我现在就去。” 董锵锵顾不得跟一脸惊异的云哥解释,迅速跑回房间,记下了老白说的车行地址后,他在地图上很快找到了车行的具体位置。 拿好证件、钱包、相机和地图,董锵锵再次跑出楼门,却见云哥怒气冲冲地朝他冲了过来。 “这就是你租的车?”云哥气得语无伦次,“你……你跟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晚周志海带人堵在门口,让我别给你当司机,被我拒绝了。”董锵锵望着云哥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说道。 听到“周志海”三个字,云哥不一愣,她疑惑地盯着董锵锵:“他让你别给我当司机?” “是的,昨晚我回来时他就在门口,所以他才知道奔驰车是我的。他让我赶紧走人,但我没搭理他,他可能就怀恨在心了,但我没想到他会对车下手。” 云哥眉头紧皱,脸色铁青:“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应该一会儿就到,等他们来了你就把刚才我跟你说的转告给他们,但白天我肯定没时间去录口供,只能等晚上送客人回酒店后再说。” “车的事先放一边,我现在问你的是,白天的行程怎么办?”云哥虽然看起来非常气愤,但并没六神无主,说话也没有哭腔,这让董锵锵不刮目相看,一般况下,谁看到车这样估计脑子都得停转一会儿,“我跟大家约的是7点出发,现在车没了,我怎么跟他们说?” “你先别慌。现在刚六点多,时间还早。”董锵锵沉着道,“刚才老白告诉我一个土耳其人的车行,我现在就过去,说不定能租到车。” “那如果租不到呢?”云哥追问道,“你有没有备选计划?” “如果对方没开门或者没有9座车,那我就租一辆轿车。你不是还有辆保时捷么?大不了咱们开两辆车过去,他们就7个人,两辆车怎么也够坐了。如果你跟他们签的服务合同里没有承诺必须是9座车,那用什么车对咱们来说都无所谓,只要把他们拉到地方去不就行了?你说对不对?” 董锵锵知道安慰人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给出解决方案,而且方案越具体越好,这样才能让被安慰的人迅速冷静下来。 果不其然,听了董锵锵的建议,云哥当即点头赞同:“那你现在就去,越快越好,咱们争取还是七点从酒店出发,我现在就把酒店地址发到你手机上。” 趁云哥发短信的功夫,董锵锵拿出相机把车前后左右拍了一圈儿,然后跑向马路的另一边。“有事随时电联,一会儿酒店见。”他隔着马路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