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脚部传来一阵锐痛。低头一看,一个米白色的高跟鞋正不偏不倚地踩在他的脚面上。 “你……”就在董锵锵边说边抬头的瞬间,陈雨倏地从他的面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佟乐乐又羞又红的面庞。 “赶紧放开。”佟乐乐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同时给董锵锵使眼色,“该华菱讲话了。” 阵痛和声音的双重提醒顿时让董锵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条件反射般地弹开手。但佟乐乐却并没后退,反而弯腰掸了掸裙角,然后盈盈袅袅地站在董锵锵的身旁,整个动作随意又自然。 老白终于说完了感言,把话筒交给了华菱。 望着汗淋淋的董锵锵,佟乐乐贴心地递上手帕:“瞅把你吓得,我有那么丑吗?” 董锵锵没接她递过来的手帕,而是从兜里掏出一叠纸巾。借着低头擦汗的功夫,用恭维佟乐乐来遮掩自己因失态带来的尴尬:“绝对不丑,还很惊艳。” 佟乐乐知道他是故意奉承自己,虽然心里很开心但脸上却不动声色,隔了半晌才幽幽地问道:“走神儿了?” 董锵锵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心中百感交集。当初陈雨跟他分手时,他曾天真地以为自己对对方不会再有任何感情,哪知经历了生死事后才赫然明白对方在自己心里的分量。 但伊人已逝。 他第一次明白,很多事并不像他自己想的那样,以为自己放下就真的放下了,以为自己翻篇儿了,一段感情就真的随风而逝了。 并不是。 那些她和他共同经历的甜蜜、忧伤、甚至是每一次争吵,都已变成他青春记忆中的一部分,永远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流淌在他的血液里,陪伴着他的每一次难过,每一次快乐,和每一次成长。 佟乐乐察言观色的本领并不在董锵锵之下,见董锵锵脸色阴晴不定便猜到了仈ji分,她很识趣地岔开了话题:“你最近怎么开始当媒婆了?” 董锵锵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我?媒婆?” “对啊,”佟乐乐把长发轻轻挽到自己的左肩,“不当媒婆你干嘛没事乱点鸳鸯谱?” 董锵锵一听就明白佟乐乐说的是自己让雷兰亭在中秋晚会上给她献花这事。看佟乐乐的态度他就知道这事明显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老雷跟你说的?其实他真的喜欢……” “如果你认为一个男生喜欢我我就要考虑接受,那我问你,”佟乐乐注视着董锵锵,眼里仿佛有团跳动的火焰,“之前我对你表达好感时,你为什么不考虑呢?” 董锵锵没料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一时无言以对,只能无力地辩解道:“我没恶意。” “我知道你是好心,”佟乐乐的眼帘低垂,望着鞋尖说道,“但我真不喜欢他。”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小声聊着,面前的人群忽然爆发出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原来华菱的新婚感言也说完了。 “我们先请华伯伯发言。大家掌声欢迎。” 华父显然是有备而来,从兜里不慌不忙地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一边展开一边走向主持人。 “老白这人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还挺有实力的。”佟乐乐意味深长地望着站在老丈人身后抿嘴乐的老白点评道。 “确实。”董锵锵没听懂她的言外之意,直愣愣地附和道,“这个婚礼办得浪漫温馨还俭朴。” “俭朴?”佟乐乐浅笑着转头白了眼董锵锵:“华菱的婚戒你看了吗?” 董锵锵以为佟乐乐发现自己刚才偷看婚戒首饰盒的动作,不好意思承认看到里面的金戒指,含糊道:“嗯,刚才拿在手里感觉沉甸甸的。” “她的婚纱是verawan的,婚戒是卡地亚的,项链是蒂芙尼的。” 董锵锵因为做导游的关系,已经在杜蓝和老白的培训下了解了很多欧洲奢侈品的牌子,一听佟乐乐这么说,马上悟到她想说的话:老白这次结婚砸了不少钱。但就在他想到这点的同时,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念头:老白买东西的钱该不会是上次从老陈那里敲来的吧?但他马上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老白打工多年,还能没点儿积蓄吗? “娶媳妇哪儿能怕花钱啊?”董锵锵感慨道。 “又不是你娶媳妇,”佟乐乐揶揄道,“你倒挺大方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结婚,你会要求男方准备这些东西吗?”话赶话地聊到这个话题,董锵锵一时也很好奇。 “那就得看了。”佟乐乐又长又顺的睫毛仿佛随时要飞起的蝴蝶。 “看什么?”董锵锵追问道。 “看跟谁结。”佟乐乐直视着董锵锵的眼睛,“如果是喜欢的人,别说这些,就是没婚礼都无所谓。但如果是不喜欢的人……” “就是金山银山也打动不了你的心?”董锵锵根本不敢接佟乐乐的目光,赶忙把视线挪到正在发言的白父身上。 “唔,那他可以先拿钱砸我。”佟乐乐忽然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也许我会改变主意。” “拜金。庸俗。”董锵锵故意义愤填膺,“没想到你是这么物质的女孩。” 佟乐乐微微一笑,却没作任何解释,好像根本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就在这时,董锵锵的手机又振了起来,他刚掏出手机,就听老白朝两人喊道:“哎,你俩赶紧过来帮忙,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