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声引起了他的警觉,循声望去,只见自己找的那名团员正被一名外国妇女拽住,双方一边拉扯一边激烈地吵着,而其他正在店中购物的人们则大眼瞪小眼地冷眼旁观。 董锵锵不明所以,越过货架疾步跑了过去。 “郑先生,这怎么回事?”离着还有几米董锵锵就看到己方团员郑先生正努力想摆脱对方的纠缠,而对方是一名体态魁梧的外国大妈,看衣着似乎是商场的工作人员。 这个郑先生约莫60岁上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小眯缝眼,时隐时现的双下巴下是一条细金项链,右手大拇指戴着一个绿油油的玉扳指。因为体态偏胖,西服上衣好像箍在了他的身上一样,西裤也皱皱巴巴的,一双皮鞋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土,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 见董锵锵突然出现,老郑急忙喊道:“哎,小董你来的正好。这个人跟刚才的黑人一样要敲诈,但我很机警,没让她把绳子之类的东西拴在手上。你快帮我赶走她,如果不行你马上报警。” 外国大妈看到小董,马上单手指着老郑用生硬的英语说:“他,用了厕所,没给钱。我,负责厕所的。” 老郑听不懂英语,但也知道对方不会说自己好话,马上用中文骂道:“你个臭娘们儿,赶紧松手!” 董锵锵示意双方冷静不要吵架,毕竟商场是公众场所,对双方的影响都不好。 见董锵锵来后老郑没有再逃跑的意思,外国大妈这才松开手,但眼神依旧保持高度警惕。 “您刚才是用了商场里的厕所吗?”董锵锵问老郑。 “对啊,人有三急,有尿我总不能憋着吧?”老郑振振有词,“再说人上了岁数前列腺本来就容易不好……” 董锵锵一听就明白了,赶忙拦住他往下说:“其他事先不用说了,机场里我们就讲过,在意大利用公共卫生间是要给小费的,除非卫生间方面明确说不用付小费。” “可我进厕所时又没人跟我收钱,她要说收费我当时就不用她家厕所了。”老郑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董锵锵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小董啊,别忘了你也是中国人,可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帮外国人说话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董锵锵简直无语,一共才1欧的小费,看这家伙也不像付不起的样子,至于么?他不禁内心一阵鄙夷,但劝还得劝。 “这边的厕所没有进去之前付费的,大家一般都会出来后给对方1到2欧表示感谢。当然不知者不怪,您之前不清楚没关系,现在您知道了,而且也已经用过了厕所,还是把这钱给了吧,毕竟也不多。否则您不给,她还得和您在这拉拉扯扯,不像样不说,还耽误您宝贵的购物时间,您多得不偿失啊,对吗?”董锵锵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委婉,同时给对方一个台阶下。 哪知老郑听完只是盯着董锵锵的脸冷笑了两声便不再多言,扭头就朝店外走。 董锵锵没想到对方竟会耍无赖,刚要去追,手臂被外国大妈一把拽住,委屈道:“哎,你不能走!” 董锵锵顾不得解释,掏出1欧硬币塞给大妈,这才脱了身。 门外游客熙熙攘攘,川流不息,他左右张望了几秒,才发现老郑已经站到另一家店里,气定神闲地挑起了商品。 他刚要冲进店里跟老郑理论,雷兰亭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哪儿呢?”雷兰亭劈头盖脸地问道。 董锵锵抬头看了看店面的门头,没好气道:“阿玛尼这边儿。干嘛?” “车出事了。”雷兰亭语气里带着焦虑和烦躁,“你赶快过来!对了,跟老白和乐乐也说一声,让他们把人都叫回来。” “出什么事了?”董锵锵现在最怕听见这种词,忍不住心惊肉跳。 “回来说。”雷兰亭匆匆挂断电话。 董锵锵顾不得再跟老郑说小费的事,匆忙招呼了自己的团员,众人从四面八方朝停车场走去。 离自己的车还有几十米,董锵锵就看到地上一片闪着晶莹光亮的碎玻璃,站在碎玻璃旁边一脸愁容的正是雷兰亭。 两辆车都被砸了,董锵锵的车尤其严重,除了后车窗被掏了个大窟窿,车门两侧和驾驶座旁的车玻璃也都是千疮百孔、伤痕累累。两相对比,雷兰亭的车虽然也被砸了,但破损程度明显要轻得多,很可能是小偷砸完雷兰亭的车后没什么收获恼羞成怒,把怒火发泄到董锵锵的车上。 等众人全都走近,雷兰亭用沉痛的声音宣布:“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咱们车让人砸了。警察马上就到。等警察勘察完现场,大家再进车查看自己有没有丢失的物品。现在请大家仔细回想,如果车上有什么贵重物品,请一会儿一定告诉警方。” 这话一出,立时引起一片惊诧。团员们纷纷表示震惊,进而强烈谴责:大家一直以为意大利人杰地灵,米兰更是购物天堂,万没想到天堂的治安会如此不堪,看来这里也是小偷的天堂。 感慨归感慨,物品还是要清点的。 由于老白在下车前特别提醒众人不要留贵重物品在车上,所有团员都认真遵守了这条纪律,所以不幸中的万幸是,游客一个丢东西的都没有。 两辆车都租了行车记录仪,但下车前也按老白的要求都拆了。 警察很快就到了,带队的正是之前在商场里和稀泥的警察。众人面面相觑,心头都有不好的预感。 “又是你们?”胖警察也很意外,问董锵锵,“还是你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