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伯笑了:“所以这么半天你由着我说也不反驳就是要问这个?” 董锵锵立即以笑掩面,矢口否认:“不不,你说的都对,我没什么能反驳的。” 秦有伯盯着他的脸,忽道:“你家里不知道你有女朋友了吧?” 董锵锵没料到话题会拐的这么猛,一个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 他的表情替他肯定了对方的猜想。 “嗯,看来我猜对了。”秦有伯见状满意地点点头,“这边有专门披露官司的网站,工商局网站上也会不定期披露。回头我把网址发你邮箱。没别的事儿了吧?拜拜。”攫欝攫巘戅戅 “哦,等一下,”见对方要走,董锵锵马上跑向街边一家糕点店,指着玻璃柜台里花花绿绿的精致马卡龙对售货员说道:“这个我要10个。谢谢。” 秦有伯虽然说话阴阳怪气,但人并不坏,董锵锵体会过饿着肚子工作有多难受,他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善意。 把钱交给售货员的同时,董锵锵从对方手中接过了食品袋,转手递给跟上来的秦有伯。 但秦有伯并没伸手去接,只是眉毛一挑:“你这是干嘛?贿赂我?” “德国餐馆工都很累,女工当男工用,男工当畜生用。”董锵锵再次把袋子递给她,“法国这边我估计也差不多,你没时间吃晚饭可以见缝插针捏几个这个吃,马卡龙是法式糕点,就算被中餐馆看见应该也不会说什么。”董锵锵就差直接说吃这个可以避嫌了。 “嘿嘿,心思够缜密的。你是怕我告诉你妈你有女朋友的事吧?”秦有伯的问题愈发犀利,“交女朋友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或者你找的其实是男朋友?” 董锵锵不理解秦有伯为什么会这么八卦,但这时他也不能发火,只好强行转移话题:“下次请客按北京人的规矩我提前三天约你,时间地点你来定,不是米其林就好。” 见董锵锵一脸尴尬,秦有伯歪着脑袋打量了他几秒,不置可否地从董锵锵手中接过袋子,转身朝酒楼走去。 “谢谢。”董锵锵在她背后挥了挥手,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句话是谢她帮忙带包裹,还是谢她保守秘密,亦或是谢她告诉自己网址。 秦有伯走到酒楼门口忽然停下脚步,但没转身。 董锵锵不知她要干嘛,望着她的背影一动没动。 其实第一眼看到秦有伯时,董锵锵还是有些想法的,觉得自己又多了个合作伙伴。本想趁着吃饭谈一下合作:由董锵锵这边的人带团到秦有伯的店里消费,利润对半分或找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比例。但秦有伯的犀利让他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所以他只能断了这个念头,把话又咽了回去,只想着请对方吃顿好的彻底结束这事。 但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多了几分市侩,这让他自己都感到诧异。 最终她什么话都没说,身影消失在餐馆门口。 街面上,各家店铺的loo灯一个比一个耀眼,仿佛在较劲谁才是整条街最亮的星。 赶在租车行关门前还了车,董锵锵在火车站买了回汉诺威的夜车卧铺票,背着被割坏的包步履沉重地进了车厢。 这还是董锵锵第一次坐法国tv高铁,他买的是单人卧铺车厢,车厢空间逼仄,带上独立卫生间估摸也没四平米,一多半的空间还都让床铺给占了。 虽然空间着实太小,但对董锵锵来说他只要求床得床便心满意足。 锁上门,拧开水龙头,刷牙洗脸完毕,灯一关,董锵锵慵懒地把自己往床铺上一扔。3150819979259912339898 他把手臂枕在头下,一边欣赏车厢外沿途的法国田园风光,一边在脑中看电影一样过着这几天收集到的信息,盘算见到路易斯后自己该如何提问。 床铺软硬适中,董锵锵昨天又熬了夜,在火车车厢规律的晃动下,他的眼皮有些沉。 不多时车厢里便响起他轻微的鼾声。 就在董锵锵梦到自己又被威望迪的前台拦在大厅时,一阵铃声在寂静的车厢里回荡起来,也把他从梦境扯回到现实。 “这么半天才接电话,又去蹲垃圾厂了?”电话那头的端木没有任何寒暄,直入主题。 “没有,回汉诺威的火车上。”董锵锵揉了揉眼睛,把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却是无尽的黑色,看不到半分田园风光,似乎是进了隧道,“有事吗?” “你不是这两天就要见路易斯了么?怎么又回汉诺威了?”端木不解道,“我以为你见完人了再回去。” “哦,回家拿西服和名片,顺便复印预科笔记,马上要考试了,得好好准备。”董锵锵保证道,“不会耽误见路易斯的,你可以放心。”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提醒你,你发我的录音和照片里有几条线索。” “稍等一下,我打开电脑说。” 董锵锵没开灯,车厢里只有不时从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铁道旁的路灯光,这让笔记本屏幕的光显得很刺眼,董锵锵边调低屏幕亮度边说道:“可以了。” “你拍的第3、第8、第12和第15张照片里你仔细看都能看到类似工时表的数字,我认为那个工时表上记录的就是那家公司4月份给威望迪运垃圾的时间,按表的时间顺序也能看出来,他们给威望迪运垃圾的次数越来越少,这跟之前打你那人的说法以及你最近记录的数据是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