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苇迟迟没联系董锵锵,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不仅是董锵锵,其他人也没在城里碰到过她,汉诺威虽然说起来不小,但留学生们经常活动的范围也就那一亩三分地,遇见熟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董锵锵侧面跟冬一晴打听过陆苇的近况,但冬一晴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已经出狱了,以为她仍在服刑。 又是周末,碧空如洗,阳光明媚,董锵锵不想一直宅在家里读报告写报告,便约了老白和雷兰亭去练射击。 阳光透过树顶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平坦宽阔的道路上,车子开得又快又稳,三人有说有笑。老白告诉董锵锵,徐铜鹰那边仍没下文,但有其他旅行社给他介绍了一个德国一周游的短程团,问董锵锵有没有兴趣独自带。 董锵锵心知老白是在给他送钱,他当然想带,但又担心因为带团错过大学通知书,只能婉言谢绝,但雷兰亭和老白都表示大学通知书没那么快下发,让他稍安勿躁。董锵锵推辞不过,也就不再坚持。 三人在靶场还没打完一轮,董锵锵接到国内陆杉来电,信步走出靶场。 郊外的空气弥漫着泥土和植被的清新,让人心情大好。他沿着旁边的铁丝网慢慢走着。 “好久不见。已经放暑假了吧?”董锵锵问道,“最近怎么样?” “锵哥好!”陆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天大的好消息?”董锵锵怔了两秒马上反应过来,陆家应该也收到陆苇提前释放的消息了,看来她和父母和解了。 “9月我就要去汉诺威读预科了。”陆杉带着掩盖不住的骄傲和自豪说道。 董锵锵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我9月要去汉诺威求学了。”陆杉故意字正腔圆的又重复了一遍,戏谑反问道,“这次我普通话说的够标准了吧?” “可你不是刚大一上学期吗?难道不毕业了再考虑吗?” “是啊,所以我才说我要先读预科嘛。”陆杉快言快语地解释道,“我之前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去年进了大学后我就报了成都外国语大学的德语函授班,断断续续用了差不多8个月积累了800德语学时,因为我姐之前弄这些时的事我都还有印象,所以很快。然后我就给北京的aps审核部提了审核材料的申请,再然后5月去北京参加了笔试和面试,6月就幸运地拿到了aps证书。拿到证书的第一时间我就给汉诺威预科发了申请,他们就给我发了录取通知书。” “你小子可以呀!”董锵锵夸道,“蔫不出溜不声不响就一个人办好了这么大的事,而且一点儿口风都没露,比我强多了!我当时找中介花了不少冤枉钱,后生可畏啊,牛!牛!” “锵哥你别这么夸我,我会不好意思。”陆杉乐得合不拢嘴。 “出来是你自己的主意吗?” “是我的,也是我父母的。” 董锵锵想起去年自己闹的乌龙,赶忙提醒道:“不过你最好再看看通知书上是怎么写的,我觉得预科给你发的应该是让你参加预科入学考试的通知书,也就是你过来后要先参加入学考试,通过考试的人才有资格念书,而不是让你直接读预科。” “对对,还是锵哥你有经验。”陆杉不好意思地承认道,“通知书上写的确实是让我参加teik-kurs的考试,还说了要考的科目。” “那我建议你最好利用假期时间好好复习以前学过的知识,像初高中的数理化英这些最好都认真看看,另外德语考试也很重要,其他成绩高但德语成绩低人家也不一定让你念。” “谢谢锵哥提醒,我已经复习好了。”陆杉忽然吞吞吐吐起来,“不过有个事……可能得麻烦你。” 董锵锵早就猜到他想说什么,淡然一笑:“是接站吗?” “嘿嘿,锵哥你简直就是我肚里的蛔虫,我还没说就被你猜到了……”陆杉在电话那头难为情地笑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的机票应该也是从国内先飞到法兰克福,再从法兰克福转飞机或火车到汉诺威。这样,不管是哪种方式到汉诺威,你都提前告诉我你到汉诺威的时间、地点和交通工具,我到时应该还在汉诺威,如果不在,我安排其他人接你。” “那我先谢谢锵哥,我的考试时间是8月15日,也就是国内的七夕,我可能提前几天就到了,但你刚才说你不在汉诺威是什么意思?” “那时我可能会外出打工,在别的城市。” “哦,是这样啊……没事儿,要是你不方便接,你给我地址我自己也能找过去。” “你过来了可以先住我这儿,如果觉得我的房子不好可以再慢慢找其他房。万一我离开汉诺威,你也可以考虑接我的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见面后再说。” “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不知为什么,董锵锵对陆杉反而比对李雷更热情,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分析可能是因为他的潜意识觉得陆苇很不容易,陆杉又很上进,碰到上进的年轻人人们总会有能帮就帮的冲动。 “其实还有件事儿也得麻烦锵哥你,到了汉诺威我想……去看看我姐。” 董锵锵被他说得一愣:“看你姐?” “对啊,她进去那么久了,我想去看看她过的怎么样。我爸妈从来不告诉我她的情况,她也从没联系过家里,所以……” 董锵锵这才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