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春花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董锵锵根本没带任何随身行李,所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跟着郑春花出了门。 他在急诊所门口打了辆出租,本想先送郑春花回家,但郑春花担心他自己回去见到老太太尴尬,便执意跟他先一起回家,待跟老太太解释清楚了再走。 董锵锵感激她的好意,当下不再坚持,车子朝老太太家的方向驶去。 劈头盖脸地教训了董锵锵后,郑春花的气儿这才消了,她脸望向车窗外,细声细气道:“不过你犯这个错也不全是坏事,倒是提醒了我,下次的安全讲座我要把你这事跟大家都好好宣传一下,食品安全问题必须特别重视,这就算你这个宣传部长以身犯险为其他同学做的一件好事,当个反面教材,让大家闻者足戒。” 董锵锵心想自己这下儿算是在大学出名了,但又不好阻拦,只能顺着她说:“这也算是把坏事变成好事。” “别得寸进尺。”郑春花撇了撇嘴,“虽然是好事,但下次别做了。” 过了一会她又叮嘱道:“一会儿到家什么都别说,先道歉,明白吗?你要还想住下去,人家怎么骂你都得接着。别人家批评你几句就恼羞成怒,这事终归是你做的不对。” “一定一定,回去就道歉,坚决不回嘴。”董锵锵言辞恳切地保证道,“这次你花的所有钱都我出,回头你给我个数儿,我转给你。” 见董锵锵认错态度好,自身又是受害人,郑春花不再埋怨,提醒道:“一会儿先去市中心找个还开门的咖啡馆买两块小蛋糕给老太太和她邻居各送一个表示感谢。” 根据德国法律,周日和法定假期里,德国商店一律不开门,想买蛋糕就得去咖啡店。 董锵锵心想这个主意好,赶忙指挥司机改道。 几个弯道后,郑春花的手机收到短信提示:他们已经离开卢森堡,正式进入德国地界。董锵锵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在身边,想来是邻居救自己时并没带着他的手机。 路两边是大块的金色田野,高大的风车仿佛巨型的麦田卫士,傲然矗立在田野的尽头。靠近路边的地方零星停着几辆大型的联合收割机,车辆附近则散落着统一大小的圆柱状草捆。 除了开头说了几句话,郑春花就一直望着窗外发呆。董锵锵见她若有所思,只能没话找话:“你这几天挺忙吧?我给你打过电话想问些事,但你都没接。” 过了良久,郑春花才叹了口气:“哎……” “工作不顺吗?” 董锵锵这句话打开了郑春花的话匣子:“别提了,前几天给我烦够呛,一流氓在图书馆遛。” 董锵锵第一次没听懂:“遛?德国人么?” 见他没明白,郑春花又解释了一句:“就是露*癖。” 董锵锵恍然大悟,有些难以置信:“就在大学图书馆里?外国人都这么变态了吗?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不会他吓唬的人是你吧?” “不是我,是另一个中国女生。那女生在两列书架中间找书,没留神站在旁边的人。那人等她走近,突然就把他的风衣左右一亮,里面什么都没有……”郑春花比划了一个摊开手的动作,“就把那个女生给吓到了。” “那后来呢?他还做了什么?女生报警没?”董锵锵好奇道。 “不幸中的万幸,那人展示完就跑了,没做其他事。不过那个女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人完全傻了,等那人离开很久才反应过来。我也是当天晚上从那个女生的朋友那知道的,然后第一时间帮她报了警,又跟学校保卫处沟通,协助警方调取录像取证什么的。” “嗯,你做得对。学生会这时确实该站出来为同学做后盾。”董锵锵赞完又道,“可我记得图书馆里的摄像头挺少的,那你们后来找到那孙子了么?能找到监控视频截个图什么的吗?” “你怎么知道图书馆里的摄像头少?”郑春花反问道。 董锵锵就把自己这几天去图书馆找高级阶段课程的参考书但是又找不到的事和盘托出,最后总结道:“不过找书时我确实没专心数过摄像头的个数,所以只是有个模糊印象。” “你观察得没错。”郑春花赞同道,“德国人很反感在公共场合装摄像头,所以图书馆里只有有限的几个,书架中间肯定是没有的,不然那人也不会埋伏在那儿了。” 董锵锵想起自己之前帮胡优和贺鸯锦找骗钱的阿泰靠的就是金色耳钉这种醒目的特征,脱口而出:“那你没问问那女生那孙子有没有什么特点?高矮胖瘦戴不戴眼睛?谢不谢顶?染没染发?打没打耳钉?穿没穿鼻环唇钉?这些都能帮警察迅速找到这人。” “你说的这点当时警察和我都问了,但她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记住。”郑春花解释道,“还是年轻,没经验,光顾着害怕了,当然这也可以理解。毕竟这种事以前只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冷不丁出现在身边,谁都不会特别冷静地记住对方的特征。” “我猜你们问她时她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儿,大脑的保护机制会让她本能地忘记那些伤害过她的细节,所以想不起来是正常的。但现在事情过去了几天,她应该已经接受了,说不定你现在问她她反而能想起来一些那人的特征。这孙子十有八九是个惯犯,一般这种心理变态都会有明显特征,比如容貌猥琐、走路溜边儿、目光闪烁游离、身上戴着引以为傲的饰物等。只要那女生能想起来一两个,他就应该能被找出来。另外我觉得那个变态肯定等风声过去后还会再去图书馆的,这种便宜占过第一次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