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考试呢。”电话里传来杜蓝熟悉的声音。 “我猜也是,考的怎么样?还顺利么?”董锵锵走出图书馆大门,顺着甬路朝一旁的心理系教学楼走去,那里人少,他不想有人听到他和杜蓝讲话的内容。 “马马虎虎吧,有准备到的也有没准备到的,及格应该问题不大。”杜蓝顿了顿,“你呢?第一次考试感觉如何?” “嘿嘿,想说但又觉得不该说。” “看来考的不错,为啥不能说?” “事以密成,说出来就不灵了。”董锵锵笑着解释。 “你还信这个?我不说时,该不过也不过。”杜蓝不屑一顾。 “好吧,我跟你差不多,也是及格没问题,至于能拿多少分得看运气,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董锵锵本想诉苦自己写了四个小时后手都不能完全打开,又觉得一个老爷们这么说显得太矫情,马上改口道,“我今天在考场可算是大开眼界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让我看到了。” 一句话勾起了杜蓝的好奇心:“你在考场都看到什么了?” “首先第一个哈,考试途中不仅能上厕所,还能在考场里吃饭喝水。上厕所我能理解,国内考试时也行,但考试中让吃东西,我还是第一次碰到,之前在预科考试时也没遇到过这种事。你是不知道,考试的最后一小时正是写了一上午肚子最饿的时候,我旁边的考生都在加餐,我都不敢抬头,生怕看了更饿。” 杜蓝被他的描述逗得花枝乱颤:“这个画面确实美,真难为我们董少了。” “幸灾乐祸是吧?”董锵锵佯装生气。 “没有没有,主要是同情和理解。”杜蓝忍着笑,“这边考试时确实允许加餐,不过一般都是三、四个小时的大考才有这种可能,普通一小时的考试就算让你吃你都没时间吃,不吃还答不完呢,吃了肯定更答不完了。当然,也分学校。你这么诧异,是考试前没看考场须知么?我记得我提醒过你的。” “当然看了,但网页上什么都没说。我就带了水,还怕上厕所不敢喝,就这还差点没写完,写完了手都疼。”董锵锵终于没忍住,还是抱怨了一句。 “如果手疼,那就说明你平时写作业都是用键盘打字多,手写少,缺练。”杜蓝正色道,“你高中和大学比现在写的东西多吧?那时你考完试也手疼?” 董锵锵本想反驳“现在上课谁不是先打字再打印”,可话到嘴边又觉得杜蓝说的确实在理,只好老实承认。 “那第二件呢?”杜蓝倒没揪着他这点不放,显然更好奇他还看到了什么,“有一肯定就有二。” “我看到陈小飞作弊了。” “就那个讹你钱的?” “对,就他,离交卷还一个小时时,他几乎一道题没做,然后他和监考说要去厕所,从厕所回来后就开始答题。我那时已经快写完了,就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小子,结果让我逮个正着,正好看到他从衣服里拿出作弊条狂抄,我就……嘿嘿……”董锵锵适时地断了句,同时抬头张望,观察是否有中国学生从他身旁经过。 “你就举报他了?”杜蓝顺着他的描述猜测董锵锵当时的动作。 “不,我没举报,我使劲咳嗽来着,监考官第一时间就过来看我什么情况,你是没看到那个画面,陈小飞当时脸都绿了。” “那他还不恨你?”杜蓝说完一阵紧张,“你俩不会又打架了吧?你没把他怎么着吧?” “他是恨我,所以刚考完,监考都没出考场呢他就开始挑衅,不过我懒得搭理他。他跟个初中生似的还要跟我决战,我就让他去考场外等着,其实是想让他出去凉快凉快冷静冷静,他估计也是在气头上,还真信了,甩了几句狠话就出去了。” “那后来呢?”虽然已经知道董锵锵没跟对方动手,杜蓝还是好奇事态的后续发展。 “我见他一直堵着教室门憋着打我,就钻窗户跑了。” “你……从考场窗户跑出去的?”杜蓝跟听天书似的,“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他堵在门口,出去肯定碰上,碰上十有八九就会动手,可打架没什么意思,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啊……”杜蓝调侃道,“不像董少作风啊。” “我啥作风?”董锵锵明知故问,“再说了,把他打伤了还得赔钱,被他打我又不甘心,思来想去,只有走为上策,跟他一般见识只会浪费时间和钱。” “你终于想明白了。”杜蓝颇为欣慰,“不错不错,看来成长不少嘛。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多得很,别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偷鸡摸狗的人和事上是对的,你的时间和精力更宝贵。” 董锵锵吐槽完毕,心情大好,话题一转,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年给老白凑钱,你那车卖了多少钱?” “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董锵锵没头没尾的硬转折让杜蓝倏地警觉起来。 “不干嘛,”董锵锵不愿表露心迹,故意诌了个理由,“就是突然想起来问问。” “考完你打算干嘛?带团还是在打工?来慕尼黑吗?”杜蓝答非所问。 董锵锵愣了一秒才醒过味儿杜蓝是在顾左右而言他:“哎,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你问什么?”杜蓝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车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