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还在赶路的宁可可三兄妹,并不能感受到自家大门口的热闹。
“村长,我们要不去镇上接接那仨孩儿吧。”
这是合作的一户人家,提出建议,其实她也晓得集市不会这么早散场,但心里的激动,把她搅得在家坐立难安,一百文啊,她绣手帕两个月也赚不来这么多!
村长叹了口气:“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人走路还能赶上牛车快?别添乱,在这安心等着就是。”
那人听罢也只能劝自己冷静,就是头顶的日头,晒得心脏跳得极快。
聚集在门口的,不只有合作的几户人家,因为早上天不亮就摘送蘑菇,很多人都还在睡梦中,也没瞧见牛车出村时的样子。
所以这会儿,还有来打探虚实,或是看热闹的。
过了一会儿,突然有人喊了声:“来了来了,回来了!”
泥土房子本就坐落在村头,众人看着远处走来的牛车,直接跑了过去,正好把牛车截堵在村口的大树下。
其中一人焦急地问:“怎么样,那么多蘑菇都卖出去了吗?”
有的还走到牛车板旁边,翻看筐篓。
宁可可见势忙护住烧烤架,这玩意儿如果不小心弄散架了,找谁说理去?
看着两个哥哥被人问来问去,她大声喊到:“各位乡亲,签了书契合作的靠前点儿,分钱啦!”
宁许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袋,晾在牛板车上,让周围人都瞧了个清楚,这就是拉拢人心绝好的机会,不是吗?
‘斯——’‘哇——’有人惊叹有人欢喜。
宁许:“大家手里都有备份的书契,也清楚早上称好的重量,每斤5文钱,现在拿出书契按下手印,领钱后书契收回。”
本来合作的人家没几个,可不一会儿,一大袋铜板却被分了个精光。
这时又有人问:
“木头晒三天就能再来签书契了对不?”
“是的。”宁可可点头:“如果您家院里还有空着地方,把枯木放外头晒着,马上就能再签一份!两组枯木轮流使用,赚的更多哟!”
周围的人立马沸腾:
“我要签,我要签!”
“我先我先!我家的院大!”
为了稳住熙攘又有些失控的人群,村长已经喊哑了嗓子,声音却淹没地近乎没有。
宁可可拍了拍宁纵的肩膀:“大哥,靠你了!”
“瞧好吧。”宁纵清了清嗓子:
“大伙安静,再闹谁也签不了!”
宁纵不愧是宁纵,这大嗓门一喊,周围的吵闹瞬间熄了火,也许还有他那张板起脸来够唬人的功劳?
宁纵在村里人眼里,本是不善言辞的猎户,与人少打交道,脾气还不好的印象,这一吼,谁还敢往话头上撞?
宁可可:“大家不要急,种蘑菇是有环境要求的,可以先同家人商量,若能腾出屋里的地方,今下午先来记个名,明天我们会挨户去,确定好能搁置枯木的数量,再签书契。”
“成,我这就回去收拾。”
“走走走,回家腾地方去。”
经这一场热闹,待牛车卸下筐篓,村长也顺道把牛牵回了家,只是脚步有些急促。
伙房里,宁许拿出笔墨纸,铺好在桌面,又拿出了几分抄好的书契:
“我们得多备下些书契,不只是同村的,照今天的情况,邻村在咱村里有亲戚的,也会听消息找上门来。”
宁可可也赞同,但是同村起码有个邻里的情谊,还有村长的约束,但邻村的变数可就太多了,纵使福袋会显示生长进度和产量,但人家就是不承认给倒卖了,又有什么法子呢?
她皱起眉头,想了会儿,问着宁许:
“二哥,我担心邻村的变数太大,而且挨户去也不现实,若改成除本村外,只能签买断式书契,会招来麻烦吗?”
宁许停下笔:“不会,秀才若报官有优待,死了更是会严格记录死因,不用担心,就按你的办法来。”
嘴上这么说着,但他心里可不这么想:敢找事儿就划入黑名单,同科举考试一样,再也别想有回旋的余地!
宁可可愣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宁许的意思:
他是说有人找麻烦可以报官,就算被人害死了衙门也会追究?
【好像是的。】
宁可可这边还在佩服对方的脑回路,手里就被放了支毛笔。
宁许:“你先抄着,我再把买断的书契改改。”
宁可可拿毛笔的手僵住了,不拿毛笔的手也僵住了。
我不会写毛笔字啊!
【我也不会。】
我的两个哥哥见过原主写毛笔字了吗?
【没有的。】
那就好,宁可可想了下措词,但看着认真修改条例的宁许,还是有些心虚:算了,我还是先炒一份吧,写好写不好,总归是诚意到了。
劝好了自己,宁可可开始蘸墨,在石砚边点两下、除去多余的墨水,小心翼翼地将毛笔挪到纸张的左上方,第一笔还未落下,他猛地一顿,纸上赫然多出了一滴墨点。
宁可可余光看了眼宁许,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又把毛笔挪到纸张的右上方,按照书契里列举的一项项,颤抖着笔尖,画出一个又一个字。
宁可可心里苦啊,来到这儿以后,她还庆幸自己连蒙带猜能读得出意思,可要实践到写,还是用毛笔写,着实令人头大。
看着一个个歪扭的字,她有些焦躁和心烦,这时也突然想起,好一会儿都不见身影的宁纵。
福袋,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