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溪村一片小心又寂静,各户见月亮逐渐往西边去了,也慢慢放下心来,庆幸着猪群不在自己村,盼等着亲人回家。
可这寂静很快被打破,一声嚎亮的猪叫,撞得几户人家的大门彭彭作响。
罪魁祸首,就是那头探路猪,也得亏它不太聪明,门只撞一下,就换下一个目标,像个没头脑似的乱窜。
直到幸运地来到了一处土房子门前,幸运地一撞,门就碎了,就是没来的及刹车,又径直撞上了卧房的门。
这次没有再幸运地撞开,屋里的人也因早就听到村里的撞门声,在大门破开的前一刻,卧房的门就被一块大木板挡住了,没错,就是宁纵和宁许睡觉的那块大木板。
值得庆幸的是,卧房的门是朝外开的、野猪的獠牙还只是个冒头头。
令人不安的是,屋里的宁可可不知道自己和二哥还能撑多久,虽说外面没了动静,却也不敢卸力,只拼力抵着门,轻声呼吸。
门外的野猪撞完门后就翻滚在地,它左摇右晃地撑起来,本还想再撞一击,可是那屋里的蘑菇实在太香了。
它扭头就哼哧哼哧跑进去,咕噜噜地这吃口那咬一口,很快,枯木上的香菇就被吃了个干净,它也再次想起撞门的事儿来。
可就在它吃香菇的间空,卧房的门已被层层抵住,有大木板封住门,木床再抵住,什么卧房里有的全部堆叠了上去。
随着门被又一阵大力撞击,宁许看着宁可可严肃到:“就你那点儿力气还不够添乱的,带着他躲一边去。”
宁可可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做出最机智的判断。
她看了看散落在各处的被子,都给堆积在了墙角,把吓得嘴唇发白,还捂着嘴巴不出声的小家伙放了进去。
“晴宝是听话的孩子吗?”
“嗯。”
听着明显带哭腔还颤音的回答,宁可可努力让自己的话说得平稳:
“那听话的晴宝待在这里,不要出来,如果姐姐让你跑,你就必须头也不回地跑出大门去,越远越好,知道吗?你只能答应,好吗?”
“…好…”
宁可可笑了笑,又给他盖好被子,只留了个缝呼吸,重新加入抵门的行列。
宁许自嘲着:“劝别人自有一套,自己倒是一个字听不进去。”
此刻,他抵门的劲儿虽大,但也是最身感无力的时候。
这一刻他的心无比迷茫,自己苦读书卷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升官发财?为的保护家人?
可如今却护得了谁?连自己都未知如何,那读书为了什么?
如果说门外的野猪被撞不开的门激怒,那么抵门的宁许那凉到心尖的眼神,更加可怖。
只是宁可可没看见,她只顾着使出最大力气抵住门。
门外的野猪也不知道,但它觉得这个屋里也会有蘑菇,所以认准了死理继续撞。
就在卧房的门摇摇欲坠,封住门的床板也撑不了几分的时候,这头野猪,又盯上了旁边的那扇窗户。
它跑过去,向后退了几步,后腿刨着土地,蓄力完成,猛地一撞:
‘咚!’
本就是木条做框,油纸粘糊的窗户,直接碎成了渣渣。
这一声撞的全力以赴,这一声撞的震耳欲聋,这一声过后,野猪被死死卡住了。
因为泥土房的窗户本来就小,这野猪一脑袋撞上来,就退不回去了。
只是窗户的高度也矮,这野猪的后脚还能踩到地面,它便用前爪推着墙,企图退回去。
在剧烈挣扎间,还不忘对屋里的两个人龇牙咧嘴、‘锥儿——!锥儿——!’地吼叫示威。
宁许和宁可可只反应了一秒,就抄起顺手的家伙,向野猪脑袋猛一顿扔砸。
没有靠近主要是这野猪虽然被暂时困住了,但是头还是左右猛摆,嘴也张着做撕咬的动作。
眼见野猪挣扎地越来越厉害,泥土也在快速地被磨掉,见事不好,宁许直接拎起木箱,就朝向野猪砸去。
这野猪也是巧的倒霉,宁许把木箱从它脑袋左边砸过去的时候,它也正往右摆头。
一旁的宁可可第一次见这么疯狂的宁许,如果说野猪的眼睛是绿色加发怒的黄,那宁许的眼神只有窒息的黑蓝,一眼便能身陷死水的漩涡。
只听‘咔吧’一声,像是野猪粗短的脖子错了位:‘锥儿嗷——!锥儿嗷——!’
木箱子里的毛笔、石砚各种东西,也散落一地。
宁可可看着明显发狂了的野猪,和还要击砸的宁许,转身拿了个床单,扔在了野猪脑袋上,没盖的很全乎,但也是不至于溅得到处是血。
不得不说,野猪的脑壳是真的硬,当下宁许身上的气场也是真的难以让人接近。
可野猪更加奋力挣扎,土墙也渐渐要撑不住,宁可可眼一闭,直接拎起一块长木,朝野猪抡了过去,刚刚好被野猪张开的大嘴咬住。
宁可可被甩了一道儿,扑向一边。
宁许也抓住这个时机,给了那野猪全力一砸,终于使野猪没了继续扑腾的劲儿。
也新增了道成为一盘菜的机会。
已经坐了起来的宁可可,看着出气多,吸气少的野猪,心里的石头终是落了地。
她活动了一下四肢:
我竟然还活着!
【呜…您吓死我了,差点以为第一次出任务就失败了呢!】
宁可可翻了个白眼:
如果不是那野猪已经被砸的没多少力气,我还真就嗝了!
【宿主,你得活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