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等几个精神旺盛的孩子终于入睡,宁可可一个翻身坐起,几下摇晃,就把早半个时辰躺在床的小螺摇醒。
“主、主子,有什么吩咐吗?”
见其话音带飘,宁可可只嗯了一声就没再说什么,打算等人清醒了再交流。
【宿主,您的良心不会痛吗,大晚上的把人弄醒?】
不行,有话憋在心里我难受。
【说不定她根本就不想去报仇了,您就不要一直惦记了。】
你看她白天听今婆判流放时,那两眼放光的样,像是有一点儿放下了的样子吗?
【往好处想嘛,流放途中难免伤亡,这公认的事实,不会牵连到您的。】
我在乎的是这个?明明有借朝律解决人的路子可以走,为什么偏要选让手染血?
【古代不是讲究亲手报仇,为奠亡亲嘛,您就入乡随个俗?】
亲自设计引对方进圈套,也能达到效果,也算亲手报仇!
【那…您就继续说服吧。】
小螺的瞌睡逐渐消退,但她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思索许久也只猜测了个反应慢:“主子,是奴婢睡得太熟这才耽搁,还请主子稍后作罚,奴婢先陪您起夜。”
“刚睡着起什么夜?”宁可可实在想不通缘由:“你非得亲手报仇?就不能另寻她法或借刀杀人?”
万是没想到因此被叫醒,小螺在心里默声反驳:您说的她法的她,不就指的您自己嘛,设计圈套让那毒|妇说出当面之事固然可行,但既有流放的天时地利,何须那么麻烦?而且,借刀的刀,也还是您出的法子里的朝律,这不是一个事儿嘛。
总之这些话她也只在心里想想,万是不敢说出来,只能迂回解释:“主子,她被判流放还需待夏时出发,奴婢会在这几月间做出选择的。”
小螺说完看着依旧未说话的宁可可立刻保证到:“奴婢绝不会冲动,绝不会在牢狱中动手,奴婢立誓!”
总归人定了流放,背后也没得什么势力为其周旋,左右几个月的时间她还等得起,若到时候被主子扔弃,她就找个临近的地方干些活计,暗中保护主子就是!
现在的今婆在打定主意的小螺眼里,就是一只待宰的鱼肉,只不过她心里的小九九,也被说的话出卖得干脆。
宁可可有些无语但劝着自己:慢慢来,慢慢劝,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宿主,话说您真的这么在乎小螺杀人吗?】
目前来说仅针对今婆。
【什么意思?】
若是碰上土匪强盗作乱,杀就杀了还不定解气,只是这血亲的今婆,终归意义不同,且人越到老年,对之前的发生会越发在乎,我不想她在夕余之年还为这么个不善之人徒留愧疚。
“算了,你若打定了主意,同我说声便是,睡吧。”重新躺回被窝的宁可可比旁边有了心事的人睡得快也睡得更熟。
……
第二天一早,蒙蒙亮的月亮已经下班,在这换班的间隙只留一片湛蓝的天空,和手摇式打蛋器的咯吱声。
要说这古代匠人的手艺就是精湛,各处连接也衔得灵活又结实,因为奇特的形状,宁可可也给起了个新名:摇梭。
“主子早!”三个男孩儿的声音完全盖住柳婆的话。
“早。”宁可可笑着打了招呼也不忘嘱咐:“你们手上还抹着药呢,今年不治了妥当,明年还得复发,赶紧回屋去吧。”
她说着便要接过打发蛋清的活计,只是手还没碰到摇柄,就被阿烈拦了下来:“哥哥、阿杨哥你们忙,我来拦着主子!”
宁可可眼瞧着五岁的小豆丁冲到自己身前,又张开双臂的架势,不自觉地笑出了声,还附赠了一个清脆的脑瓜崩:“你们这三双包子手还不如小螺一人效率高呢。”
小螺听罢也在旁边笑着:“平日里我同时转着两个摇梭都没你们这般费劲,好了,听主子的话,还是我来吧,再晚些蛋清都要凝成团了。”
小螺的话音刚落,阿围率先解释:“主子,我们只是过意不去,什么都帮不上忙还白吃白住,这才想试试…”
“想帮忙先养伤,再说你们看铺子不是做得挺好?”
宁可可边说着,还揉着那张满是内疚的脸蛋儿:“还得多吃点,个长得慢些不要紧,肉得先囤起来呀,不是吗?”
阿烈在一旁看着被揉着脸说不出话的哥哥有些着急,三两步便抱住了半蹲着的宁可可的手臂:“主子,那您吩咐些轻松的活计给我们好不好?”
他的话也让阿杨点了点头,附和到:“对!”
宁可可看着意见相同,身高却像极了歪翻儿似的的三人,顿时心生一记:“跟我来。”
到了隔壁小院,这三人就被宁可可从高到矮,从左到右摆成了一排,每人中间隔着两臂余宽:“武举第一步,强身健体,科举第一步,身体健康,为了实现第一个目标,现在我教你们一套动作,认真学,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三人虽然有些懵,但是身体和反应很诚实地先给出了回答。
在宁可可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口号里,三人跟着比划了一遍第十套广播体操,这还她是晚上从实验室回住处,跟着跳广场舞的大部队学的。
随着一声‘五六七停’,宁可可回过头问:“是不是很简单?”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机械性地点头:“简单!”
宁可可看着他们那三脸迷惑还点头的附和,随即逗趣地问:“那,动作都记住了吗?”
话音刚落,站在两边的阿烈和阿杨就转头看向了站在中间的阿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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