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液体从刀尖缓缓流向刀柄，感受到指尖热气，姜知整个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她没想过杀人。
她只是，只是想救若渊……
若渊一个回身，利剑划破长空击退身边的刺客，快速来到姜知跟前。
见她那失魂的反应，若渊不禁一愣。
江芝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在她手上直接或间接死亡的人不计其数，这种人怎么也不可能在杀了人后露出这样的神情。
这种反应，仿佛她从未杀过人。
见她举着剑，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若渊蹙了下眉，犹豫片刻后，还是一把将她揽进了自己怀里。
她身子比想象中轻软，只是稍一用力，就落进怀中。
只是明明天气早已回暖，她此刻的手脚就像是在冰窖里一般，冰凉刺骨。
若渊眼中的冷漠淡了些，动作似乎也尽量放缓。
方才那幕还在姜知脑中回放，利剑破开血肉的声音不停循环。
她从未如此怯弱过。
虽然早已做好这个时代背景特殊的心理准备，可她还是难以说服自己平静地面对死亡。
即便这里是书中的世界，可这将近一年的光景，她早已把这些人物当作了鲜活的生命。
从法制社会到封建社会的转变，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
姜知的注意早已不在来袭者身上。
也不知过来多久，等她回过神，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你怎么了？”若渊声音冰冷，却难得语出关心。
可惜姜知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四周厮杀声不断，她惊魂未定。
黑衣刺客越来越多，若渊所带的守卫已经死伤大半。
明明在景帝还未出行时，他早已带人将山林扫荡了一遍，怎么可能一时间突然冒出这么多的刺客。
除非……禁军中有叛徒。
这样的猜想谁也不敢轻易说出口，禁军是皇帝身边的护卫，若是当真如此，这会直接威胁到皇帝的安危。
往更重的说，甚至引起景国的动荡。
想到这若渊握剑的手不禁紧了紧，横刀过去，又是一个刺客应声倒地。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姜知，没说什么，只是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
“吼”
倏然，山林中传来一声兽鸣。
所有人都往那儿声音处望去。
那野兽移动速度很快，树林之间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得一声声叶片被踩碎的声音。
随着那声音一点点靠近，众人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
景帝方才看见刺客还算淡定，此刻那未知的白兽袭来，他不禁抓紧了身旁的赵德怀。
“那……那是个什么东西。”
赵德怀强忍着颤颤的身子，回道景帝的话，“回……回禀陛下，奴才也不知那是什么玩意儿。”
景帝明显没了耐心，一把甩开赵德怀的袖子，指着旁边几个护卫道，“来人，护好朕，你们听见没。”
所有人都在等那一闪而过的白兽现身，刺客那方在等，若渊他们也在等。
此时，谁也不想正面迎敌的同时，腹背还要受敌。
若渊松开姜知，将她拉在自己身后，尽量用身子将她遮住。
白兽似乎将步调放慢了。
四周树叶破碎的声音也变成，一下一下再一下。
其中有人终于耐不住性子，一个黑衣刺客朝密林中扔去一柄短刃。
随机一声咆哮。
一头跳起比人高雪虎从灌木中扑身而出，利爪之大，完全可以覆盖一个人脑子。
只是一扑，那黑衣刺客就被按在地上失去了生气。
雪虎将爪子挪开，尖利的指甲上连血带肉。
只见那人胸膛已露出一截森森白骨，鲜血一点点从他周身铺流开。
空气中的血腥气顿时加重了几分。
雪虎转过头，朝着姜知这方看来。
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晶莹透亮，即便身上沾染着血腥，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嗜血凶残。
它似乎看见了什么，一步步朝若渊那方走去。
若渊手中只有一把普通侍卫刀，他也知道，如若真打起来，他是没有还手余地的。
这样体型的雪虎，怕不是一般老虎能比拟的。
它不禁让大家想起了景昭帝皇后当年放归山林的两头雪虎。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两只怕是也早已繁衍生息。
只是这么多年没见，它为何会在此时冒出来呢？
难不成真像当年传闻里一样，雪虎出现是为选择命定之人。
可这命定之人又是谁呢？
景帝的目光已经随着那畜生行走方向，投向了若渊。
他脸色并不好。
这命定之人是谁，都不能是若渊。
景帝朝身旁赵德怀使了使眼神，这阉人瞬间明白了意思，眼睛直直地盯向若渊。
雪虎在若渊面前停下，所有人心中都不免一紧。
在场的皇嗣不少，盼望着这老虎走向自己的更是不在少数。
尤其是二殿下，眼神看着，恨不得把若渊推开，自己站过去。
“他算个什么东西，这命定之人怎么会是他！”
“二殿下，依老奴看，这传闻也不见得全是真的。”
“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要说这命定之人，自然也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