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会默契地交换。
但这事儿也成了把柄。
某次过家家的时候,他拒绝扮演大魔王,她居然报复他说:“一成你将来会遇到花椰菜妖怪的,超厉害,你打不过的那种。”
天海一夏的爸爸是做药材生意的,家里挺富裕,加上她又长得可爱,天海妈妈就给她买了很多漂亮的公主裙,以及各种各样的发饰。
可惜这一腔少女心终究是错付了,天海一夏不喜欢这种行动不便、款式浮夸的蓬蓬裙,也懒得留长发。唯独送她去学钢琴,她还有点兴趣,乖乖学了。
“唉,总觉得生错了性别,我们家一夏太皮了,要是像一成这么文静稳重就好了。”
天海妈妈曾经这么叹气。
深津还记得天海一夏献宝似地拉着他,非要让他坐在旁边,说学的第一首曲子要弹给他听。
她挺直着背,专心弹奏着,表情沉静。
这个样子还是挺像公主的。他望着她的侧脸,莫名地想道。
记忆最深刻的还是三年级的夏天,她过生日,说想看萤火虫。他就带着她在附近的树林里找。一直找到了很晚。
天很黑,乱七八糟的树影在风里重叠交错,看起来有些渗人。
“我有点害怕。”她说道。
于是,他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让她跟在后面。
其实他也有点紧张,但依然努力保持着冷静,至少面上一点害怕都看不出来。
然后就听她拉着他的衣角说道:“一成,你好厉害啊。”
那天,他们在树林里找了好久,最后还是没找到萤火虫。中途两个人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一跤。
天海一夏摔得比较严重,脚崴了,他只是蹭破了膝盖,于是履行照顾女孩子的义务,背着她回家。
也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过意不去,她趴在他肩上哭了起来,眼泪蹭在他的后颈,湿漉漉的一片。
“对不起。”她哽咽着小声说道。
“别哭了,萤火虫明年会找给你哟。”
不知为何,哄了一句之后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深津有些困惑不解。
最困惑的是,居然就没有明年了。
幼稚园一直到小学三年级,他们一直是同班同学,每天一起上下学,几乎日日如此,已经习惯了。所以深津从没想过天海一夏会搬家。
三年级的春假某天,他只记得她是突然走的。只留了一封亲笔写的告别信。
“因为一夏她爸爸工作的原因,神奈川那边有更多生意可做,所以就搬走了……”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只能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吃饭,没有人与他分享食物了。
没有电话,也没有通信,没有任何的联系方式,他不知道她在哪里,去了神奈川之后有没有交新的朋友,过得开不开心。
时光流逝,他们各自开始了新的生活,也认识了新的朋友。童年的记忆渐渐淡忘在脑海深处。
五年级的时候,天海家的房子里搬来一个大学生哥哥,对方经常带着一个橙色的皮球在附近的小公园玩耍。
“这个是篮球。”那个大哥哥见他好奇,笑着问道,“要不要玩玩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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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天海一夏还记得,国中二年级的暑假,爸爸带着她和妈妈去大阪玩,中途特地上门拜访了大学同学兼生意伙伴。
对方是大阪本地的医药世家南家的继承人,据说开了家很大的连锁药店——南龙生堂。
去别人家做客,自然要注重礼节。爸爸带上了颇为贵重的伴手礼。那天她也特地换上了妈妈准备的裙子,稍稍打扮了一番。
平日里再怎么玩耍打闹,父母都纵容着她,但正式场合对她还是有要求的。天海对此心中有数。
因此上门拜访时,她规矩得很,礼节到位,言谈举止也落落大方,赢得了长辈们一致的赞赏表扬。
对面坐着爸爸朋友的儿子,名字叫南烈。看起来是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长相清秀,态度礼貌,有种内敛安静的感觉。
闲聊时,在听到朋友介绍自己的儿子是学校篮球部的王牌时,爸爸笑着提了一句:“这么巧,我女儿一夏也打篮球,而且也是队里的王牌。”
闻言,男孩望着她的目光流露出些许意外之色,像是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是个运动系一样。
之后男孩说话的态度微妙地变亲切了不少,甚至主动和她搭话,招呼她在附近参观。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爱屋及乌”?
如此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篮球啊。天海忍不住心想。
——这便是毫无波澜的认识经过。
用萍水相逢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是互通了一下姓名,闲聊的话加在一起不超过十句。
国二升国三的春假,班级正好组织了去大阪的修学旅行,为期三天。
最后一天,参观完天守阁之后的自由活动时间,天海打算买点特产回家,于是和橘令花一起去了不远处的商业街。
闲逛路过一个体育用品商店时,天海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一夏?”
“看到认识的人了。”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南烈。
大半年没见,少年看起来和印象里有点不同,个子长高了些,穿着打扮时尚,头上反戴着棒球帽,神态有点漫不经心,整个人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桀骜叛逆的酷劲。——是那种挺招女孩子喜欢的气质。
下一刻,对方似乎察觉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