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姑且信你。” 萧费想了片刻,给出了这个答复,其实这都是其次,最关键的是,他总感觉自己像个无根浮萍,四处漂泊。 一路以来太过奔波,迷失了方向。 “哦,对了,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 “你那个徒弟,他回来过,就几天前的事。” 什么?! 萧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晨曦还活着?这怎么可能,那日的兽潮,分明将他给淹没了,自己亲眼看见他在自己的眼前消失,这会儿居然说,他还活着? “我觉得你是看错了。” “看?” “看是最低级的判断,我是感觉出来的,他的气息,我是不会认错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这个消息让萧费最为震惊,随即眼底冒出熊熊焰火,他还活着!还活着! 那自己就更加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他要在这里,等着沈晨曦回来。 “既然你答应了,那我可就把掌门传承给你了。” “给我?你怎么给我,那唯一的玉佩不是被我摔碎了吗?” “谁说我只有玉佩,我这还有镯子,项链……你看看想要什么。” “额……” 萧费愣了愣,看来之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那就给我个项链吧。” “好,跪在地上吧。” “我解释解释,并不是让你跪我,也不是让你跪这狗天地,唯独是求个仪式感。” 萧费忽然觉得这虚影是在忽悠自己,纯纯为了报复。 “不跪行不行,就没有别的替代吗?” “其实也不是非要跪,既然你不愿意,那你直接伸出手吧。” 萧费两根手指一捻,指尖就溢出血珠,将其抹在项链上。 忽地,项链爆发出强烈的白光,紧接着,萧费手指那尚未愈合的伤口,被撕出一条细线,将萧费与项链连接在一起,两者间产生了奇妙的关联。 清风徐来,将萧费托举起来,缓缓放回地上。 无名宗的模样突然就变了,斑驳的院落墙壁和牌匾,也在这时焕然一新。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无名宗的宗主了,我会适当的给予你帮助。” “至于徒弟什么的,你就自己招收吧,我就不再过问了。” 说罢,虚影就消失不见,偌大的无名宗,只剩萧费一个。 他推开大门,里面那棵枯树还在,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枯枝上长出了嫩芽,除了宗门被翻新,其它就没有什么变化。 他坐在台阶上,发呆了许久,想了也很多。 自己一味的想让自己变得更强,这本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总觉得在这个过程里,他迷失了自己,再次捋了捋思绪。 他要复仇,可复仇之后呢?难不成就是为了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吗? 成神成仙,是无数武修者的梦想,有人追寻到老,也还在追寻着,或许自己也该追寻,但不是为了所谓的长生,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为这两世,交一份完美的答卷。 “唉……” 无尽沉默中穿插的叹息,仿佛更让人无奈。 自己做不到这么无私奉献,他更多会想到自己。 …… 第二日,他走下山,记忆中那破烂,死气沉沉的村庄,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些烟火气,冉冉升起的炊烟,驱散了附近的荒凉。 人族就是如此,哪怕环境再恶劣,也能在夹缝中找到一线生机。 他走进一处院落,地上坐着个小男孩,脸上倒是秀气,但看着,身子骨有些单薄,衣服上也尽是补丁,他睁着圆润的大眼睛,观察着萧费,很快就神色惊慌的跑进屋内。 “娘……娘……” “外面来了个生人,我怕……” 随即就是急匆匆的慌乱脚步,脚步声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她的手攥紧了围裙,神情紧张,磕磕巴巴的说道: “仙……仙人,不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我们家实在是没粮了,孩子他爹,前些日子在山上砍柴,又让野兽给叼了去,呜呜呜……” 也许是怕萧费勒索,她率先和盘托出。 萧费皱了皱眉,那妇女见了,马上跪倒在地,说道: “仙人,仙人你莫生气,我这就去给你拿粮!” “大娘,恐怕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就是来讨碗水喝喝。” 那妇人听了,就恨自己没多长两只脚,走的这么慢,怠慢了萧费这位爷。 萧费向来就不是悲天悯人的,但见到眼前这一幕,多多少少有些心酸,在他周围还潜伏着许多这样的苦难人,要么就偷偷打量萧费,要么就完全躲藏起来。 他接过那碗水,碗壁都是裂痕,稍不留意可能就会划伤,萧费没有在意,反而仰头一饮而尽,水微微发苦,但还是咕咚咕咚的下肚。 抹了抹嘴巴,萧费笑了笑,他想好了,也暗暗下定了决心。 “大娘,你这孩子资质还不错,要不就让他来跟我学点本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