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嘛?”瑶雪拉住了不顾一切往舞台上冲的雷阳,“不就是停电了嘛,大家为什么这么惊慌?” 雷阳一挥手将她甩开,仍是跳上了桌子。 瑶雪脑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是:这家伙说有人要来婚礼捣乱,难道他说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他是不希望铅笔盒姐姐嫁给别人吧? 但她看看周围乱成一团的人群,又觉得这事古怪。她这才意识到,这些人可能是全都“中邪”了。 瑶雪立刻判断出,她当前第一要务是阻拦雷阳。一来雷阳处理这种问题经验比较丰富,二来雷阳是跟她一块来的,不能让他翻桌子砸舞台,她丢不起这个人。 她终于有机会在实战场合用一下艮卦石板的力量,还有点小兴奋。她运起阴阳两生术,瞄准雷阳脚下,堆出了一个小小的土包。 此时雷阳已经跨过了两张桌子,被这突然多出的“山头”一绊,顿时失去平衡,栽在了地上。 他也不知道,他是被这一下摔醒了,还是那艮卦石板做出的小山包有什么特别。总之,他爬起来时,看到的情景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大多数宾客们仍是乱作一团,满厅游走,但其中还有一些人,在冷静地劝阻着其他人。 舞台上,谷悦好好地立在那里,在黑暗中和司仪一起高声安抚大家。司仪一直在解释,这是普通停电,酒店有备用发电机,很快就会处理好。孙海洋已经跑到台下,正和酒店的工作人员交涉着。 雷阳不由疑惑了。刚才他看见的都是幻觉吗?那些惊慌的宾客,也都出现了幻觉?是什么鬼怪,同时让这么多人产生幻觉,却没有散发出一丝妖或者鬼的气息? 他催动玄气,静心感受。 玄气在体内流转时,玄师耳聪目明,五识甚至第六感都远比平时灵敏。 雷阳仍没有察觉到鬼怪的气息,却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注视着他的后背。他猛然回身,正看见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匆匆低了头,向宴会厅外跑去。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最后在楼梯间堵住了那个男人。 那男人的身手极其平庸,脸上挨了雷阳一拳,便惨叫着抱头倒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喊着:“别打!别打!饶命!” “居然打都没打就投降,太没诚意了。”瑶雪也追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颇有些失望。 宴会厅的灯光又亮了起来。舞台的麦克风也恢复了正常。只听到那应变力极强的司仪正奋力圆着场:“请各位尊贵的来宾回到座位上,婚礼继续。刚才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大概是老天爷看两位新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也想早点让他们入洞房,提前就给咱们熄灯了……” 雷阳一把揪起那小个子男人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闭嘴!再叫就打死你!” 他拖着那人往楼梯下走去,一直来到酒店外,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才将那男人一脚踹倒,继续审问。 瑶雪在一旁的花坛沿上坐下,兴致勃勃地听着。 这次的意外,的确不是妖魔鬼怪作祟。 小个子男人原是个无业游民,靠小偷小摸为生。几年前,他从一个落魄玄师处学到了一个施展幻术的法门,从此走上了坑蒙拐骗的道路。 刚才婚礼上的幻术就是他的杰作。这幻术的核心技术,一是特制的致幻药,二在是那玄师送他的一个封有厉鬼的铁盒子。今天,他提前潜入蛋糕店,将制幻药物加入了婚礼蛋糕中,然后混进婚宴现场,在大家吃下蛋糕后,切断大厅电源,放出盒中鬼,用鬼啸触发了众人幻觉。 雷阳心中暗叫侥幸。这次幸好有瑶雪这个对幻术免疫的家伙跟着,及时叫醒了他,他才能捉住罪魁祸首,破了这个集体幻术。若非如此,这么多精神错乱的宾客,还不知道会在谷悦的婚礼上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越想越气,又狠狠踢了那男人几脚,询问他为什么要来婚礼上捣乱。 那男人一边求饶,一边招认道:“我之前常用这幻术让人以为自己生了怪病,再假扮神医给他‘看好病’,骗人钱财。有一次,中幻术的人去风大附属医院看病,我追到医院门口继续行骗,被谷医生撞见,狠狠训斥了我一顿,还叫保安把我赶了出去。我一直怀恨在心,所以想要报复她。” 雷阳不由冷笑,挥出铁链,狠狠抽在那男人身上,说:“你当我是第一天出来混吗?就你这种怂人,借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搞这么大动作报复悦姐。到底是谁指使你来捣乱的?” 那男人身上被铁链抽中,顿时皮开肉绽、鲜血迸流。 他鬼哭狼嚎道:“别打!别打!我说!是风大附属医院马路对面长青花圈寿衣店的老板刘飒!是他给我钱,让我今天来捣乱的!” 雷阳从他怀中搜出药粉和封有厉鬼的铁盒子,毫不客气地装进自己兜里,多一眼都懒得看他,招呼了瑶雪,扬长而去。 瑶雪像小尾巴一般追在他身后,絮絮叨叨地跟他讨着那战利品:“那药粉也给我研究研究呗!居然一点味道都没有,我都没闻出来,怎么做到的……” 同一时间,海底酒店宴会厅内的婚礼已经要进入新人敬酒的环节了。 谷悦刚换好红色敬酒服,走到宴会厅门口,正看见维修工人从配电箱里掏出一截被切断的电线。她不由停下来,皱起了眉。 “人为的?会是谁干的?”孙海洋出门来接她,也看到这一幕。 “你当时听到那声鬼啸了吗?”谷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