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声点……”关临风试图阻止雷阳的咆哮,“我又不是去找盖天豪拼命,只是去他办公室取样东西罢了。承穹集团很重视这次二十周年庆典。到时,不仅盖天豪会全程待在庆典上,他手下那些玄师、保镖也都会在现场维持秩序,因此盖天豪办公室的安保就会变得薄弱。我只要想办法避过几个常规保安,就能进入他办公室了。” “你连计划都有了?”雷阳讽刺道,“盖天豪混到今天,你这个毛头小子都能想到的薄弱环节,他会想不到?他有那么多仇人,商业对手、闾巷的玄师、你这个不要命的家伙……办公室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会没有其他安保措施吗?” 关临风却一意孤行:“人都不在,房间本身能有什么防御?无非是机关、玄术之类的,我小心些避开就是了。” 晴宜听得有些愕然。假如不是这两人的声音一个低沉、一个清越,决计不会搞混的话,她真会以为是自己把两人弄反了。现在居然是关临风在坚持冒险,而雷阳在努力劝阻?关临风这是怎么了?他跟盖天豪究竟有什么仇怨,能让他冲动到这种程度? 雷阳刚才说,关临风这么反常,是在乔家村受了刺激,想起了当年的事。她在乔家村时偷听了他二人的对话,知道这是指关临风爷爷五年前遇害的事情。难道这事和盖天豪有关系? 晴宜心里忽然说不清道不明的乱。 她知道爷爷的枉死是关临风解不开的心结,也记得他说过,会不惜一切代价替爷爷讨回公道。但假如仇人是盖天豪的话,她实在无法预想关临风会面对的危险。 她一咬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关临风,你他妈就算是想死,也要……”雷阳正指着关临风大发雷霆,忽然看到旁边房门打开,晴宜走了出来,顿时惊得忘了发火,“……我不是见鬼了吧?” “大清早又是死又是鬼的,能不能说点吉利的?”晴宜泰然自若地白了他一眼,和关临风打招呼道,“早!怎么没看见望月?” “望月去同学家玩了。桌上是他给你留的豆沙包。他走之前叮嘱了我好几次,让我提醒你吃,而且一定要说是他留的。”关临风微笑道,“这小子对我都没这么贴心,也不知道怎么就跟你这么好。” “我魅力大嘛。”晴宜忍着笑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雷阳,径直走进洗手间洗漱。 “她、她、她……”雷阳指着她的背影,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 “刚才不是跟你说了讲话小声点吗?”关临风提醒他。 “她不会昨晚就住在你这儿吧?而且我注意到,她刚才出来的那间屋子,似乎还是你的房间?”雷阳狐疑地盯着他,“我说,你们俩是不是发展得也太快了?” “想什么呢?那是我把房间让给她住的!”关临风瞪他一眼,把那天在晴宜家和姽婳大战的事说了一遍。 雷阳不由皱起眉头,说:“这事确实有些麻烦。姽婳神出鬼没,手段又厉害。她纠缠咱俩倒还好说。可如果这两个小姑娘也被她盯上,她们那点本领可不够自保的。” “是啊,瑶雪住在娘娘庙,有道门保护,还要好些。我便想着让晴宜先在我这里躲一躲,然后咱们尽快想个办法,把姽婳解决了。”关临风说。 “这都可以慢慢商量,现在的问题是……”雷阳看了一眼门紧闭的洗手间,压低声音问,“你觉得刚才我们俩说的那些,她听到多少?” 话音才落,洗手间的门就“咣”的一声打开了。 晴宜走出来,回答道:“不好意思,某人声音太大,我基本都听到了。” 关临风对雷阳耸耸肩。 雷阳怒道:“嘿,你偷听还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你声音那么大,我堵住耳朵它还在往里钻,我有什么办法?”晴宜无辜地眨了眨眼。 关临风忍不住笑起来。他低头掩饰了一下,却仍被雷阳看在眼里。 雷阳痛心疾首:“你还笑?你算完了关临风,这么快就被人家小姑娘攻陷了是不是?她偷听咱们说话,你打算怎么办?” 关临风无奈道:“我能拿她怎么办?她偷听是惯犯了。上次在乔家村,咱们说话就让她装睡听了去。她后来跟我承认了,我还不是没辙。” 晴宜见关临风不生气,胆子便更大了。她笑嘻嘻地说:“就是嘛,我听都听了,你们再凶我也没用啦!我又不会去把你们说的话告诉盖天豪,你们不用紧张。” 没想到关临风听了这话,倒是挑了挑眉,说:“这倒不好说。毕竟我发觉你最近染上了告密的恶习!” 他这话,自然是不满晴宜告诉雷阳他要去承穹庆典,弄得雷阳一大早跑来教训他。 但他着实低估了这两人的脸皮厚度。 晴宜和雷阳对视了一眼,迅速就结成了统一战线,分别表示: “雷阳是你最好的朋友嘛,我才告诉他的!” “人家晴宜这也是关心你!” 论嘴炮能力,这两人随便哪一个都能碾压关临风,更何况是二人联手? 关临风看清形势,当即知趣地闭嘴,以免自取其辱。 晴宜看他情绪还算稳定,小心翼翼地说:“既然我都听到了,能不能说说我的看法呀?临风,我也觉得,这事过于冒险了,你还是应该再斟酌一下。” 关临风立刻想反驳,可面对晴宜,他又不好意思像跟雷阳那样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