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上的鬼兵在长官的监督下,不断重复着挥刀、拉弓等动作。 “看到那几个鬼了吗?围成一圈,中间有两个打得挺激烈的?”刘慕节又给晴宜指了些更有意思的东西,“那些都是被选拔出来的精英战士,相当于我们逆刑的‘特种兵’。这支精英小队,是由鬼恨管理的鬼恨你还记得吗?就是昨天在大殿见过的那个脸上有刀疤、看起来有点凶的家伙。对了,昨晚攻击你的那个畸形女鬼,当初也差点被选进这个小队。但她心智不太成熟,经常理解不了军令,我们最后没敢用她。我们一直跟她说,她的任务是保护大寨,注意有没有混入大寨的陌生人。没想到,她看你眼生,昨晚居然去袭击你!” 晴宜没有接话,显然并不相信刘慕节的说辞。 关临风便也没有揭穿这拙劣的谎言。 他微微眯起眼,仔细观察着训练场上的鬼兵,尤其是那一队特种战士。 他发现,那几位特种战士,都和昨晚的连体鬼姐妹一样,本身并没有戾气,但身体的某些部分被改造过,变成了充满戾气的“武器”。 昨晚的鬼姐妹生前是狼孩,至死都没有真正融入人类社会。她们行为类似野兽,因此被改造的是牙齿和指甲。 其他几位被改造的鬼战士,也都充分结合了各自的特点,比如现在下场过招的这两位:一个是面色发紫、双眼外凸的古代装束吊死鬼,嘴里伸出的不是长长的舌头,而是一根沾满戾气的长鞭;另一个是近代纺织工人装束的年轻女鬼,一头长发几乎垂到地面,发丝黑气缭绕,被她当作武器挥舞,而她头顶却不时渗出血来。 关临风看他们打了一会儿,判断出他俩的战斗力和昨晚那连体姐妹相当,比不上姽婳这样修炼成精的百年老鬼,但远比一般的鬼兵厉害。 这两位一看就不是好死的,又有这样强的能力,按说应该都是满身戾气、只知道杀戮的厉鬼才对。逆刑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让他们本身的戾气完全消失,又将这些戾气灌入武器安置在他们身上的? 可惜刘慕节没给他更多的时间研究,已经张罗着带他们去其他地方了。 简单参观过军械库、修理间、消防栈等功能设施后,刘慕节把他们带到了昨日面见无天的大殿。 他一边替晴宜开门,一边介绍着:“这是大寨中最大的一间殿堂,一般只用来举行战前动员、胜利庆典这种大型活动。头领平时都在大寨西南侧自己的小楼里办公,只有面见重要人物时才会选在这里。他昨天在这里见你们,可见对你们十分重视。” “那他为什么这么重视我们?”这是晴宜眼下最关心的问题。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咱们先参观。”刘慕节从墙上取下一盏磷火灯,招呼晴宜,“来看这个。” 晴宜跟着他凑到墙边,这才注意到,那石头墙面上有一幅幅雕刻出的壁画。这些壁画都采用了阴刻,只在墙面上雕出一些简单的线条,构成抽象的画面。 “这些都是徐老带着徒弟雕的。”刘慕节说,“徐老管理内政是一把好手,平时事务繁忙,除了雕刻没什么爱好。他这雕刻手艺也着实不错。因此,这大殿修好后,头领便让他教着几个工匠,给墙上弄了这些画。” 徐老也给晴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那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古装老大爷,果然也是个厉害角色。逆刑偌大的一个摊子,内政事务肯定极其繁杂,他能统管这一切,业务能力首先就没得说。再说眼前这些壁画,虽然简单,但线条流利、构图大胆,极有表现力和艺术感,可见徐老的这艺术造诣也是很厉害的。 再想一想那油腻昏聩的无天,晴宜不由产生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疑问:徐老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无天手里?这样的复合型高端人才,为什么选择替无天卖命? 她委婉地问刘慕节:“徐老也是被你们头领从地狱里救出来的吗?他生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被罚入地狱?” 刘慕节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唇上,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小晴宜,逆刑最大的忌讳,就是问别人的经历。这里的很多鬼都有自己的故事,那是他们的执念、他们的逆鳞,你若问错了,可是会有大祸的。” 晴宜歪歪头,露出一个慧黠的笑,问:“你也有自己的故事吗?我如果问了,会惹祸上身吗?” 刘慕节大笑起来,说:“承蒙你对我的故事有兴趣,不胜荣幸!不过我的故事很长,一时讲不完,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吧。咱们还会有很多时间一起聊天的。” “这墙上画的,是无天头领创建逆刑的经历吗?”关临风插话打断了刘慕节和晴宜的谈笑。 “哦?对!”刘慕节看了他一眼,走到墙边,为他们讲解起来,“这边是第一幅,画的是油锅地狱。许多鬼在沸腾的热油中一次次化作焦灰,痛苦不堪,永无解脱。无天头领也曾是他们当中的一位。” “突然有一日,无天头领受到上天感召,觉醒了异能,打败了看守地狱的鬼吏,解救了油锅地狱的众鬼。这第二幅,画的就是无天头领推翻油锅,众鬼正在往外爬,旁边的地上还有十来个倒下的鬼吏。” “无天头领受上天感召觉醒了异能?怎么感召的?”晴宜好奇道。 她接触的修行者不多,但无论是人类玄师、鬼还是妖怪,基本都是勤勤恳恳修行得到的法力,即便是她这种作弊选手,也只是运气好得到了上古神物的力量。她这是第一次听说,还有人能靠和“上天”心灵感应能获得超能力。 她偷瞥了一眼关临风,发现他也在微微皱眉,更认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