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见众鬼迟迟不开口,不由冷哼一声:“我看也不必问了。他们如果真是受害者,看到有人替他们做主,早就争先恐后说出冤屈了。他们这时候还一言不发,足以证明他们就是常开颜的帮凶!” “也未必。”雷阳有不同见解,“咱们刚才都看见,那个提灯的女玄师被陶小玉杀害,魂魄被打入这屏风里。她决不会是自愿加入常开颜这个团伙的吧?其他这些鬼,很可能也是类似的情况。” “他们在发抖呢。”晴宜细心地发现,“他们不说话,是不是因为害怕?王越、林晚照,如果他们确实不是常开颜的帮凶,你们不会散他们的魂吧?以后能让他们住在盆池镇吗?” 众鬼闻言都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王、林二人。 林晚照为难道:“如果他们是无辜的,我自然也不忍心看他们魂飞魄散。但并不是所有的鬼都能留在盆池镇,这不是三大家族同意不同意的问题……” “他们留不下。”王越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说,“他们修为太低,无法长期居留在人间,若是勉强留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戾气侵蚀心智,变成厉鬼的。” 众鬼眼神都黯淡下去。有两个女鬼已经低声啜泣起来。 晴宜心有不忍,但想到之前在南亭镇见过的水鬼阿屛,纵有百年修为,离开净化法阵后也很快化作厉鬼,心知王越这话确实也是实情。 “倒也不用这么沮丧。”雷阳说,“人鬼各有其道,以鬼身强留在人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我和鬼界有些交情,如果你们愿意告诉我这屏风的事,我可以送你们去鬼界,在那里生活,未必不如人间。” 晴宜见众鬼将信将疑,也帮忙劝说道:“他既是玄师,也兼职替阴司作鬼使,不会骗你们的。” 雷阳手腕一转,召出阴司赠予的那张名帖,展示给众鬼,证明自己的身份。 众鬼互相看了看,片刻后,终于有个身材高挑的女鬼代表大家站了出来。 那女鬼身穿华服,满头花钿,作古装舞女的打扮,还未开口,先袅袅婷婷行了个古代的的屈膝礼。 晴宜和林晚照都欠了欠身。雷阳也抱拳回了个礼。王越倒是坦然受之,没什么反应。 那女鬼也不在意他们乱七八糟的反应,幽幽地讲起了故事:“我们七姐妹做鬼已经三百多年了。我们生前是春风城最有名的舞女,也曾一舞千金,风光无限。可惜时逢战乱,外族入侵,春风城也被攻破。我们不愿为敌人歌舞,惨遭虐杀,原盼望能以死明志,不料有位玄师家族的王姓子弟,早已投入敌人阵营。那位王玄师擅长制法器,为了讨好敌人将领,制作了这面屏风,将我们的魂魄禁锢在屏风里。从那之后,我们必须听从屏风主人的命令进行表演,否则就会受到屏风中玄术的惩罚,陷入油锅火海般的痛苦。” “三百余年过去,屏风数次易主,我们只能不断为每一位主人表演,永世不得超生。直到几年前,老板娘常开颜买下了这面屏风。常开颜听说我们的遭遇后,十分同情,想要帮助我们从屏风中脱身。但这屏风是王家巧匠所制,她尝试了各种手段,都无法破坏屏风,最后,只得采纳了从一位游方玄师那里听来的一个方法。” “这屏风虽巧夺天工,但容量总有上限。如果能将更多鬼封入屏风,屏风总会因为无法承受过多的阴气而损坏。老板娘四处询问、百般推算,最终确定,十二是极阴之数,也是破坏这屏风所需要的鬼魂数量……而我们试验后发现,能被封入这屏风的,必须是新死之鬼。” “所以你们就杀人,把魂魄封到屏风里?”雷阳皱眉道。 “我们没杀过普通人!”女鬼急急地辩解,“被杀的那些,都是试图伤害老板娘或者小玉、音魔的玄师!” “还有玄师敢对盆池镇的居民动手?”晴宜不信,“这不等于是挑衅三大家族吗?” “这不稀奇。”王越淡淡地说,“隔三差五便会有那么几个蠢货,想通过挑衅三大家族扬名立万。” 林晚照叹道:“常开颜倒是提前留好了退路。她这是想着,即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三大家族见她杀得都是来闹事的人,也许能放她一条生路。” “就怕这并不是事实。”雷阳冷笑道,“常开颜还想杀我这几个伙伴呢。我们来云浮山是为了求医,一直客客气气,可没有得罪过谁!” “是。”那女鬼也发觉自己说得话站不住脚,“……我说得是以前……” “为什么是以前?”林晚照若有所思,问那女鬼,“来盆池镇惹事的玄师总会有的,为什么你们突然就等不及了?发生了什么?是否和罗刹鸟有关?” “正是。”那女鬼承认道,“屏风里现在已有十一个鬼,只差最后一个。可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只罗刹鸟,在盆池镇兴风作浪,引来三大家族的注意。王越公子一行人下山后,为了寻找罗刹鸟的受害者,四处打听盆池镇的失踪人口。老板娘担心杀人的事被发现,决定立刻弄到最后一个鬼,打破屏风,然后带我们一起逃跑。正巧这位雷阳公子一行四人来住店,他的那位同伴又伤得极重……老板娘说他这样也活不了多久,不如帮他早点结束痛苦……” “胡说八道!”晴宜愤怒地打断她,“临风的伤又不是治不好,什么叫‘活不了多久’?你们明明是杀人,怎么还说得像是在发善心?” 雷阳也道:“先是关临风,然后是晴宜,最后是瑶雪,你们杀一个不成就换下一个,难道还都能找到说法?杀闹事的人也好,杀伤重的人也罢,其实都是借口,来掩盖你们用他人的生命换取自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