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雷阳忍着左肩的疼痛,用手臂托住重若千钧的狼爪。 上次梅花桩一战后,王越显然找人对狼爪做了增强。这狼爪攻击的力道比之前翻了一倍都不止。 黑雾沉沉,他什么都看不见。好在王越应该也看不见,否则王越就不会抢在鳄鱼法器还在纠缠他时出手,好通过声音判断他的位置了。 雷阳稍一思索,计上心来。他调整呼吸,收摄心神,将玄气更多地灌注到手臂和腰腿,假装支撑不住沉重的狼爪,慢慢向斜后方移动。 他进攻时要控制距离,因而十分清楚自己每时每刻在擂台上所处的位置。他向右移动了九步,脚正好触到擂台的边缘。 如他所料,狼爪虽然是通过玄术和符咒控制,但距离是有限制的。他移动的过程中,明显感觉到狼爪先变轻、后变重,显然是王越发觉自己和狼爪距离变远导致威力减弱,又赶紧追了上来。 他假装摇晃了两下,半蹲下去,果然狼爪再次变重。王越大约是以为他力气即将用尽,想乘胜追击,将他逼下擂台。 雷阳感觉陷阱布置的差不多了,准备收网。 他催动体内震卦石板的力量,在身前不远处放出一道惊雷。 雪亮的银光一闪,击穿局部的黑雾。左前方一米半的位置,王越的轮廓清晰地出现。 王越显然吃了一惊。他并不知道以格斗技见长的雷阳还会这种玄术大招。 雷阳一笑,他之前几场比赛始终藏着这招,就是为了打王越一个措手不及。他继续激发石板的力量,朝着王越所在的位置,接连不断地放出雷电。 他在得到震卦石板的力量之前,已经颇有修为基础。自身修为和石板力量的冲突,使他操纵石板力量时无法像晴宜那么自如,总是控制不好雷电的位置。 但这时,他并不求用雷劈中王越,只想把王越也赶到擂台边缘。 王越并不知道雷阳无法精准控制雷电落下的位置,眼见碗口粗的闪电接连落在身畔,又怎么可能不慌乱。他错步向旁挪动、躲闪,不知不觉间也来到了擂台边缘。 雷阳等得就是这个机会。他毫不犹豫地催发全身玄气,猛得将压在他身上的巨型狼爪掀飞,同时挥出铁链,横扫王越下盘。 王越视线被飞出的狼爪吸引,听到铁链飞来的风声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应对。他膝盖被铁链狠狠撞击,顿时站立不稳,本想靠腰力强行翻滚落地,但他离擂台边缘实在太近了。 在观众席的哗然声中,王越狼狈地摔下了擂台。 嘉宾席传来一阵叹息。 “和闾巷派这些年轻人相比,咱们家里的孩子简直像温室里的花朵,太缺乏实战经验了。”林颀恨铁不成钢,“雷阳这么明显的诱敌行为,王越都能上当!” “王越求胜心切,太轻敌了。”陈乃言也直摇头。 王希荣冷哼一声,骂道:“心浮气躁,不成气候!” 苍衡子圆场道:“三位家主望子成龙,也莫要太心急。我看他二人在比赛中的表现,实力在伯仲之间,论修为深厚、术法精湛,王越还要稍胜一筹。他们还年轻,经验不足以后慢慢积累便是,原不急在这一时。李老,您说呢?” 王希荣心中一动,去看李锡祥的反应。 李锡祥师从陈家前任家主陈予望,算是三大家族弟子,虽然二十五岁才入玄师之门,但悟性惊人,深谙各种修行诀窍,且自创了许多玄术。他为人谦逊,不以教导后辈为乐,但凡是受过他针对性点拨的弟子,无不在修行和玄术方面突飞猛进。 王希荣格外看重今年的重阳竞技,一大原因就是李锡祥要收关门弟子,她希望自家子弟能在比赛中有出色的表现,被李锡祥看中收入门下。苍衡子提醒了她,王越输了一场比赛不重要,重要的是李锡祥的看法。 李锡祥不动声色地微笑,两碗水端平:“能进入决赛的选手果然不一般,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可见平日修行都是下过苦功的。” “啧啧,这话倒不像夸奖。”苍衡子和他熟稔,又最爱开玩笑,说,“玄师界人人都知道,李锡祥天赋过人,修行一年可顶旁人三年的功夫。想必李老前辈是瞧不上这些只会傻努力的后生的。” “胡扯!我说他们修行努力,难道不是夸奖?”李锡祥笑骂道,“老牛鼻子去年收了得意弟子,知道我今年想收徒,便来从中作梗。” 王希荣跟着说笑了两句,心下稍安。李锡祥收徒时喜欢和他一样的天赋型玄师,这完全可以理解。王越论资质虽只是中人之上,但雷阳的天生玄性显然也很普通。他二人相比,李锡祥未必就更看好雷阳。 嘉宾在讨论选手的天赋和前途,朋友们则更关心雷阳刚才有没有受伤。 关临风从包里掏出一瓶治疗外伤的喷雾,说:“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晴宜跟着起身。 “走!”瑶雪早已准备妥当,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速冻冰袋。 陈明珰发现只有自己空着手,赶紧揣了几块巧克力,激动地说:“我也去,我也去!” “你们三个都不要去!”关临风头大如斗,“兴师动众的,让人看了笑话。 你们的问候……还有冰袋和巧克力,我会一起带到的。” 瑶雪和陈明珰悻悻地坐下。 晴宜满脸不放心。关临风拍拍她的头,说:“我去去就回,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