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不是自愿死去的,那是谁害了他们呢?”陈明珰问雷阳,“你发现什么了吗?” “这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雷阳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拿过一个橘子开始剥皮,“你家那些师兄师姐,也不是浪得虚名。他们调查了这么多次都没有任何发现,我刚去看一次,还是事发后这么久去看得,怎么可能有线索?” 陈明珰等得就是他这句话。她清清嗓子,展开手中的笔记,骄傲地宣布:“那你可输给我们啦!我们这一天可是有不少发现。” “我们先看了四次事件的调查记录,发现出事的时间都是农历月的十四到十六日……” “这个之前调查的人已经发现了。”雷阳漫不经心地往嘴里扔着橘子瓣,说,“荒宅第三次出事时,三大家族派去调查的人是陈时鑫,就是之前和我打过擂台的那个擅长阵法的陈家子弟。他思维很清晰,也尝试过研究几次事件的共性。他发现这个时间规律后,连续三个月的十四到十六日都到荒宅蹲守,却没有遇到任何事情。所以,这个时间规律已经被排除了。” “是吗?”陈明珰笑得眯起了眼,像只小狐狸,“那你知不知道,陈时鑫蹲守的那三个月,十四到十六日都正巧赶上下雨?农历十四到十六,月相都接近满月,可如果下雨,月亮就看不见了。这个特定的日期,会不会和月亮有关呢?” 雷阳一怔,用求证的目光看向关临风,见他点头,才笑道:“行吧!这算一个发现,还有其他的吗?” “当然有!”陈明珰得意地说,“乌村离盆池镇很近,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盆池镇外逃的妖魔鬼怪,到了乌村生事呢?” 瑶雪头点得像拨浪鼓:“对!我们回来的路上,雷阳也提过这个可能性。” “嘿嘿,你们只是提过这个可能性,而我们已经查阅了盆池镇的地方志,找到了两个四年前出逃的妖怪!”陈明珰翻过一页笔记,开始朗读。 “第一位是赤蛇妖。这赤蛇妖被林家一位师叔打败后,对师叔的本领十分钦佩,想拜这位师叔为师,但三大家族不允许家中子弟收妖怪为徒,师叔反复解释后,将赤蛇妖安排在盆池镇定居,并答应定期来与他小聚。但这赤蛇妖性格古怪、脾气暴躁,时常与盆池镇其他居民发生争斗或纠纷,有过多次被处罚的记录。林家师叔任务繁忙,也无法经常来规劝他。四年前,赤蛇妖又因为日常小事和盆池镇的另一位居民蚌妖起了冲突,争斗中打伤了前来处理纠纷的三大家族子弟。赤蛇妖自知闯祸,逃离盆池镇,从此下落不明。” “赤蛇妖四年前逃离盆池镇,倒是和荒宅开始出事的时间吻合。”雷阳想了想,说,“但我记得,荒宅的受害者里,有一位是在十二月出事的?那人好像还是一位来拜访三大家族的玄师?蛇冬天要冬眠,蛇妖受原身的习性限制,冬天都会比较衰弱,很难想象他会在这种时候主动攻击一位玄师。” “嗯,临风哥也是这么说的。”陈明珰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所以,排除了赤蛇妖后,四年前这场风波涉及的另一位盆池镇居民,蚌妖,就很值得注意了。” “根据资料记载,这个老蚌生长在天地灵气富集之地,因而有了懵懂的灵智,每逢月圆之夜都在月下晒珠,经年累月地修行,终于将蚌胎炼成金丹,化作人形,从此游戏人间。” “蚌妖的天赋就是隐藏。这蚌妖很懂得隐藏自己的玄气场,生活在人类社会多年,都不曾被识破身份。直到有一次,她变回原身在月下晒珠,被人撞见想拿走她体内宝珠,她在争斗中杀了那个人,才被玄师发现。” “三大家族派人将她捉拿回来,本要诛杀,她苦苦哀求,哭诉自己多年来不曾有害人之心,这次杀人也出于正当防卫,说只要三大家族肯留她一条性命,她愿意当牛做马。三大家族被她这番言语打动,便将她拘禁在王家,做些打磨零件、雕刻符箓的手工活计。” “盆池镇建好后,当时还在世的王铭叔念在她多年辛勤工作、任劳任怨,做主让她去盆池镇过相对自由的生活。她靠着在王家学到的技艺,在盆池镇开了一个手工店,做些简单的护身符、转运饰品,卖给往来的玄师。她平日安分守己、与人为善,向来是盆池镇的模范居民。” “后来她和赤蛇妖发生纠纷,维持秩序的三大家族子弟也受了伤,但当时的情况一片混乱,很难说人是她还是赤蛇妖打伤的。赤蛇妖畏罪潜逃,蚌妖留下来想要解释,但在盆池镇,妖、魔、鬼伤害人类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因此,虽然盆池镇居民联名上书为她求情,家里还是从重处罚了她,毁了她的金丹。” “蚌妖元气大伤,连维持人形都困难。不知道她是因为难以继续在盆池镇过人类社会的生活,还是对三大家族心怀怨恨。四年前重阳那天,她趁着三大家族子弟都回到山上观看重阳竞技,逃离了盆池镇。” “这蚌妖还挺可怜的。”瑶雪唏嘘道,“她也没主动做什么坏事,但总有麻烦找上她。三大家族这样对她,未免有些严苛了。” 晴宜也点头表示赞同。她从地方志上看到蚌妖的故事后,心里一直不舒服。 “唉,其实我也这么想,虽然我也是陈家人。”陈明珰叹了口气。 “过去的事,也无法改变了。只说眼下,这蚌妖是四年前逃离盆池镇的,她擅长隐藏玄气场,修行的方式是在月圆之夜晒蚌胎,又可能存在报复人类的心理……看起来,她的确很像荒宅事件的罪魁祸首。”陈明景笑道,“明珰这次要立大功了!” 陈明景夸完陈明珰,趁着小女孩洋洋得意、无暇他顾,又暗中对关临风和晴宜比了比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