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正在赶路。
他渡过架在溪涧上的独木桥,正午淡金色的阳光洒在染霜的草叶上,蒸出几丝透薄的水汽。
不知为何,刚才他的眼皮莫名其妙地一直跳动,带来某种仿佛有坏事发生的预感。
前不久才召开过柱合会议,没想到过了不到一个月,便再次收到紧急开会的传令,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才会让主公打破一年两次的传统规矩。
他兀自沉思着,忽然听到空中传来一声鸦啼,接着一只眼熟的鎹鸦俯冲落下,停在他抬起的结实小臂上。
“你是阿蝉的鎹鸦吧,真是好久不见。”
不死川实弥在独自一人的非任务状态下还算平和,当他认出这只鎹鸦时,还觉得有点意外,毕竟阿蝉很长时间里都没有主动派鎹鸦来给他传信。
黑羽没有回应他,这只平日里还算活泼的鎹鸦,此刻像是被暴风雨浇湿羽毛的一样,怏怏不乐地垂着脑袋,一言不发地抬起绑着信筒的鸟爪。
于是不死川实弥带着几分难言的期待,从竹筒里取出染香的信纸,心情颇好地展开阅览。
“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啰嗦,写了这么一堆没必要的客套话。”
他直接略过对方郑重其事的礼节性词句,提炼出想要和好的重点信息。
读完大部分内容后,他的目光在信尾这句话上停驻。
[……不死川玄弥目前正跟随行冥先生修行,他是我的同门师弟。]
见此,不死川实弥眉头紧皱,烦躁地低喃道:“他怎么非要来鬼杀队找死,老老实实做个普通人活下去就好了。”
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弟弟,哪怕打断他的腿也要将他赶出去才行,总好过他哪天忽然就死在自己看不到的角落。
之后不死川实弥妥善地将信纸叠起来收好,抬头对鎹鸦说:“既然她不再闹别扭,那我也没什么好计较。你替我转告她,之后有空会给她回信。”
黑羽张开鸟喙,似乎想说什么,但到底不忍说出口,它身体微微颤抖,好一会儿后才近乎呜咽地说:“没办法转告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阿蝉传信了。”
它含糊地说完,振翅腾飞。
然而姿态看上去虚软无力,连富冈义勇身边那只年迈的鎹鸦,都比它飞得更有精神。
“怎么回事?”
不死川实弥疑惑地嘀咕,不过现在最紧要的还是柱合会议,他暂时将这无足轻重的疑虑放下,继续赶赴主公所在的宅邸。
*
“辛苦诸位前来参加这次紧急会议,我——咳咳咳!”
产屋敷耀哉用手帕捂住嘴一阵咳嗽,天音夫人正跪坐在他身后,尽心尽力地搀扶着他,体贴地轻拍他瘦削的脊背。
“主公,您没事吧!”
“主公大人!”
“……”
“咳咳,无需紧张,只是小病而已。”
他轻声安抚满含担忧的众柱,稳了稳气息,才继续开口道:“这次会议将公布两位上弦鬼的情报,还请诸位静听。”
于是围坐的众人都敛声屏息,严肃以待。
“首先是上弦之二童磨,他自称是万世极乐教的教祖。我已派人去探查这个宗教的情况,相关记录将在会议结束后发给各位。”
接下来产屋敷耀哉便详细交代了童磨的外貌特征和已知的血鬼术。
“以上情报均是由剑士青木蝉在与童磨的交锋中获得。”
“我非常感谢那孩子,她在脱险后便将这些信息上报,只是那时柱合会议刚结束,我又身体抱恙,不便再次组织会议。”
说到这里,他神色黯然,垂下头捂住嘴又咳了几声,才充满歉意地说:“不得已到现在才开会公布。”
在场的所有柱当中,除了已知情况的蝴蝶忍,不死川和悲鸣屿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惊讶的模样。
“竟然能从上弦手中活下来传递情报,不错嘛,看来是个华丽的剑士!”
音柱宇髄天元一手拂过钻石护额,大声称赞。
“阿蝉确实很优秀,水准高出同级不少,让我觉得只是作为普通队员活动,稍微有点可惜。”
蝴蝶忍微笑道。
不死川实弥却很不爽,那时候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他甚至不敢想要是晚一步,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那只鬼明明在我的辖区,却被她给碰见,那家伙真是有够运气。”
他语气复杂地说。
甘露寺蜜璃则咬着唇没说话,既感到后怕又有点生气。
遭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在聚会的时候却一字不提……阿蝉真是的,总爱将事情藏在心里。
伤得重吗?有后遗症吗?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写信问问她。
“能活下来,便已是万幸。”
依旧站在角落,摆出一副和大家界限分明姿态的富冈义勇,虽然神情较为平淡,却能听出微微松了口气。
主公垂眸等大家消化掉这些消息后,才开口公布第二份情报。
“接下来是关于上弦之三,猗窝座的内容。”
“前情是我派杏寿郎去处理列车上的恶鬼,当时与杏寿郎一并的,还有四位剑士,分别是灶门炭治郎、嘴平伊之助、我妻善逸和青木蝉。”
“他们在任务中表现得很好,协助杏寿郎一起斩杀恶鬼,两百名乘客无人死亡,真是非常难得。”
明明是值得高兴的好结果,然而产屋敷耀哉却轻轻叹息。
他看了一眼从始至终都显得十分沉重,一言不发的炼狱杏寿郎,继续说道:“我会在之后对炭治郎三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