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咬牙走得稳。 她撑了一整天,到第二日,告个病假,在家养伤。 没几日,岳翰林和张翰林都被拿到把柄,狠狠参了。皇帝一个不兴,便将二人逐出了翰林院,贬调偏远地方。 惩罚不可谓不重了。 剩下一个姓杨的翰林,平日比较爱惜羽毛,没什么把柄。 他在街上被景王纵马给撞了,马蹄踏碎了他的腿骨,他瘸了。 国朝官员怎能是个瘸子,尤其翰林,俱都是貌端正之人。这股人脸的风,古有之。 他丢了官,仕途断绝,比那个还惨。 至景王,景王是出了名的跋扈放纵。 旁人参他,皇帝轻描淡写地罚了他三个月俸禄。 转头却又把内库里一尊新得的红珊瑚叫人给景王送去:“给十郎赏玩。” 叶大人也备了厚礼去谢。 景王道:“再有这热闹事,尽管找我。” 叶大人道:“再有我就死了。” 景王叉腰:“那都是你们找的,谁叫你们非要当官的。” 叶大人和景王每遇都要拌嘴的,如今她沉稳了,他还不成熟,叶大人不屑得理他。 丢给他一个大白眼,下摆一撩,走人了。 景王改抱胸,“切”了一声。 又抬头天,云朵很白,阳光刺眼。 许久,叶大人背影已经消失,景王放开手叉腰,叹了口。 这事的真慢慢在官员间流传。 皇帝的态度很白了。 想打压女官,可,真本事,大家较量个一二。 若此等龌龊手段,就别怪皇帝不留情了。 本来有些人观望,到这结果,也息了心思。 然真本事又压不下去,因虽开了女科,也还没有大规模地出现女进士。 女官虽少,现今敢女子之身出仕的,真真个个都是有本事的。 先行者,没点本事可还行? 季生其实有秀的功名。 薛英找个时间,将己从前准备科考的笔记人誊抄,换了笔迹送给了季生:“或许对你有帮助。” 当然有帮助,眼前的人,可是一位翰林。 季生道谢接受。 他二人在翰林院中并不怎么说话,偶尔交谈,都是公事。 最后一次交谈,季生辞去了翰林院的差事,专心备考秋闱,来与薛英告别。 薛英道:“愿鱼跃龙门。” 季生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 他专心准备。 成功通了秋闱。 这时候,听说宁王谋反的一个后续话题——朝堂上争执女官是否该为守夫孝丁忧,女官们和女官的支持者们与朝臣们当廷辩论。 叶大人说:“臣熟读律例,不知道我朝那一条律例写了官员夫婿身故,要官员丁忧的?” 那然是没写,毕竟也没有律例写女人可当官。 薛翰林道:“虽孝治天下,国重家。国有需时,便父母丧亦可夺情。夫妻之道乃是情义,可和离,可出妻,岂能与孝道提并论?若二者并列,是否夫妻与父子并重?则七出之律,需要改一改了。” 男官道:“岂有此理,世间岂有丈夫亡故,妻子不守夫丧的。” 叶大人道:“谁告诉你我不守夫丧了。我当然要守夫丧。只这跟丁忧有什么关系。” 双方争辩不断。 最后,皇帝说:“妻守夫孝三年,夫守妻孝一载,当有之义。叶宝瑜——” 叶大人道:“臣在。” 皇帝说:“你当为杰守孝三年,三年之内不得另嫁。” 叶大人道:“臣遵旨。” 皇帝道:“没有律例规定官员要为夫妻之丧丁忧。倒不必。” 有男官不服:“那是因为从前没有女子。如今时移世易,当修律例应时。” 皇帝点头:“也有道理,那如何修呢?我想想,女官为夫丁忧三年,男官为妻丁忧一年,好,就这样,众卿可有异议?” 实际上,那个男官员说要在律例中加上夫妻之丧的丁忧,就已经有许多人脸上变色了。 皇帝这么一说,立刻便有人出列:“臣有异议。薛翰林所言有理,夫妻情义虽重,岂能重父母。若夫妻之丧也丁忧三年,则置父母之孝何地?” 皇帝说:“也有道理,那这样……父母之孝丁忧,可延长至五年,正好全了大家的孝心。” 这下,很多人不是脸上变色了,简直是全身抖了一抖。 刚还在观望的许多人都出列反对。 连提出这个谏议的人都后悔了。 死个爹五年,死个娘五年,十年没了。 老婆生孩子更容易死。 朝上就有好几个人都在妻孝中。 死一个老婆再一年。 这辈子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