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悬眼神淡漠地看着天花板,“得到您的一句喜欢,抬举我了。” 宁一卿默然不语,银丝镜片后的眼睛墨黑,隐着深沉无光的纯粹黑暗。 她想洛悬可能说得很对,她也开始变得下作,利用权势和财富,逼迫别人就犯。 又或许,这便是她的本性呢? 保镖们的动作很快,三四个人轻柔地收拾好病房,再低声和宁一卿说一句准备完毕,车已经在楼下停好了。 “小悬,需不需要我扶着你回家?” 风从半开窗温润地飘进,女人长发如瀑,白檀气息洁净清冽,冷血与深情似乎在她的眼眸中混燃,使得她尊贵清矜又威不可测。 洛悬呆架着天花板,那里似乎正在发生一场无硝烟的战争,自律守序的禁欲原则濒临破碎,不得不与癫狂偏执的放纵扭曲,激烈角力。 女人牵住了洛悬的手,两人十指交缠,掌心微湿。 “小悬,可以走了。” 洛悬眼神失焦地瞟了一眼宁一卿,看清她眼里的……仿惶,那是一种混乱,好像自我无法融合的痛苦。 真的很可笑,一个权力者怎么会在逼迫别人的时候,不经意泄露出这样示弱的神情。 洛悬轻嗤一声,机械地任由宁一卿拉起自己,她们两人的手紧贴,指骨摩擦得生疼,却无法挣脱出来。 “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是 吗?” “小悬,我会给夏之晚道歉,”宁一卿的眉弓和眼睛极为漂亮,尤其在此刻流溢着凌厉偏执、不容拒绝的威势。 看着门外虎视眈眈站成一排的保镖,洛悬无所谓地笑,明白自己的确没有选择的余地。 刚才的问题分明就是在多此一举,自取其辱罢了。 “走吧,不需要你扶,我自己能走,”用力挣脱宁一卿,洛悬轻轻咳嗽着,身体抖得像是风中枯叶。 她的手指已经破皮出血,想来女人的手也是如此。 真讽刺,做猎物的拼命挣扎,最后也能和囚笼打个两败俱伤。 花园别墅里的樱桃树,依旧挺拔翠绿,想来快要结出果实。 蓝地柏羽叶如云,在夜里泛着蓝绿色荧光,不远处的风铃花素雅可爱。 一切都和离开前一模一样,植物也许十年二十年也不会变太多,但人不一样。隔几天不见,就会由爱生恨了。 或者,爱恨都不剩下。 别墅客厅的黄铜落地灯亮着,柔光打在一旁绒布沙发的白色薄被上,另有两个薄荷绿的软枕,规规整整地摆好。 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温馨整洁,勉强也能算得上并然有序,但这不符合宁一卿的习惯。 女人绝不会在卧室或是书房用餐、娱乐,因为那是用来休息和工作的地方。 也不会在客厅睡眠或处理公务。 一言一行,严肃持重到几乎古板,处处体现着礼。 在洛悬看来,这大概就是宁家百年氏族养出来的习惯,吃穿住行用,一餐一饮,入目之地,呼吸之间,无一不恰到好处地洁净秩序。 那并非刻意凸显的优雅或是高贵,而是格外地自律,格外地有见地,也格外地平静充满耐心。 就在洛悬无聊地胡思乱想时,宁一卿端着青花瓷蛊,从厨房走出来。 她并不是很擅长勤,这一类的庖厨之事,端着瓷蛊的指尖微微发红,像是被烫到了。 “小悬,累了可以在沙发上睡一会,那是我让周嫂新买的薄被,吃鸡蛋羹吗?” 瓷蛊揭开,鸡蛋羹特有的香味溢出,鸡蛋羹很嫩,混着一点新鲜番茄的汁,没有葱,上面一层麻油。 全都是按照洛悬的喜好来的,没有差 漏半分。 虽然曾经无比渴望,宁一卿给自己做鸡蛋羹吃,但洛悬已经不想吃了。 不是鸡蛋羹不好,是时间不好。 “二楼的户外场地增加了遮阳篷,你白天去的时候,要注意别吹到风,我会让周嫂她们照看你,如果想做木雕,三楼阳光最好的那间房,你可以当作工作室……" "那要不要我把手机、电脑一并上交给你,去哪里、和谁联系也——向你汇报?"洛悬把鸡蛋羹推开,抱着双手,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软枕上的藤蔓花纹。 宁一卿敛眉,之前一直将坠未坠的情绪,在洛悬和自己回来后,终于恢复平静。 只要人在身边,就好。 “小悬,我没有要监视你,池梨不是你的好朋友嘛,过两天可以请她来家里玩。” 洛悬本想冷笑一声拒绝,难道自己要请池梨来看,自己金丝雀一般的生活吗?但她转念一想,自己需要和外界保持联系。 她想要自由的呼吸,而不是在剩下的一天,两天,或者几个月的生命里,连最后那点可怜的自由都保不住。 "我请晚晚和灾营时过来,可以吗?"干县 洛县占占斗 追问道: 了是,治意思虑大,适同道。我请吩咐未马的过来,可以吗? “不可以,她们是Oa。” “池梨也是Oa,”洛悬嘲讽地说道,“怎么别人就不行?” 听见洛悬讥讽的冷笑,宁一卿抿唇,她明明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气度尊贵的女人或是君王,可在某一刻,她憔悴、她疲倦,完美得让你只能感受到全瑕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