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异兽的话,会发生排斥反应,现在的身体承受不了。”殷九辞的语气很温柔,也很理智,“吸收我吧,我们物种一致,不用花时间去调整,我还是四阶,足够提供恢复的能量了。” 即使在他动的时候时寒黎已经猜到了他的图,在亲耳听到的时候她还是陷入了震撼。 “知道在说什么吗?”她的声音也哑了起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殷九辞说,“我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也从来没这么清晰地识到自己想要什么过。时寒黎,我也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刚问我,我对是一种什么感情?就是这种感情,我想让活着,我想让光芒万丈,我愿做的垫脚石,看不到的尘土,什么都无所谓,就是我活下去的义。” 时寒黎瞳孔收缩,指尖无法抑制地轻颤一下。 “就是我活下去的义。”殷九辞向前膝行一点,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带上些催促的味,“快,吸收我,我不止研究方能被需要,我能更多!” “想好了么?”时寒黎维持着冷静,“这不是模仿学习,这是掠夺,一旦被剥夺,就不再是四阶进者了,这么骄傲,真的能接受自己变成弱者么?” “只是不再是进者而已,我永远也不会是弱者。”殷九辞一向阴郁冰冷的眼睛里燃起簇簇火光,带着他自己焚烧殆尽的决绝,“觉得我会是一时冲动就做出决的人么?我已经准备好了。” 时寒黎的目光掠过他的眉眼,他的下巴,格在他握住她放在喉头的那只手上。 一直听着他们说话的李慕玉开口:“时哥,如果真的要这么做,我会派人过去保护殷九辞。另外如果需要的话,我就在内城十三区。” “我也愿,时哥。”程扬说。 “还我。”白元槐说,“时哥,我的进就是帮我的,现在还也是理所应当,不用任何顾虑。” 殷九辞地望着她。 越来越多的人在死去,在变成丧尸,在变成次生物,哀嚎声响彻天地,人间成为了炼狱,人命成为了最容易消逝的东西。 一边是生死相依过的伙伴,一边是芸芸众生。 时寒黎握住了殷九辞的脖颈,低声说:“派人过来。” 当强悍的吸从皮肤碰触的地方传来,殷九辞泪流满,脸上反而浮现出类似满足和解脱的神色。 他在献祭自己,不是为了人类,而是为了时寒黎。 这就是他的所求。 四阶进者浩瀚的能量涌入时寒黎的体内,以极快的速度融入她的骨血,同样是人类,她不需要任何消融合的时间,脆弱的骨骼立刻变得凝实,血液充盈进她的四肢百骸,量在恢复,与之相对的,是殷九辞越来越虚弱的气息。 时寒黎凝视着他,眼前忽然和过去发生重叠,很久之前在地下城里,殷九辞也是这样把自己交到她的手中,让她夺去他的能。 在那个时候他已经了这种决心,只是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这种心情让时寒黎体会到。 吸取了足够的能量时寒黎停下手,殷九辞直直地向前栽倒,时寒黎接住了他。 她拇指擦过殷九辞干裂的唇瓣,那上甚至还一抹满足的笑。 “撑住。”时寒黎低声说,“对不起。” “不需要向我道歉。”殷九辞轻声说,“去吧,让我看到。” 时寒黎轻轻把他放到地上,在他身边放了数把枪,然后她站起身,手腕翻转,两把刀出现在她的双手中,发出清越铮鸣。 “雪球。”她说,“我知道还没长大,但现在的老对手打上门来了,要坐以待毙么?” 巨大的白狐出现在她身边,它咧开嘴露出狰狞的锐齿,嗓中发出威胁的低声。 时寒黎跃上它的背脊,白狐载着她冲天而起,奔向那残酷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