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淹没了整个世界,无数火球从天而降,上古异兽在天地间横行,所有生灵都在炎热和寒冷中死去,那是神明与恶鬼的狂欢。” 时寒黎目光一动,她敏锐地接收到了关键的信息。 阿依苏还在继续说:“但我不甘心,那时还没到传承的时候,我还是瓦尔族的大巫,我启用了从未有人使用过的秘术,强行打破规则,让时间逆转,世界重启。世间万物都需要付出代价,我不知道在穷途末路的末日里世界索取的代价是什么,但我已经不在乎了,我不在乎所有人,我只想有机会救下我的女儿。” 当真正的真相终于揭开,时寒黎还是慢慢地屏住了呼吸,目露震撼。 阿依苏说这话的语气里没有了强烈的爱和恨,甚至堪称平淡,然而在这平淡之下,是令人心惊的疯狂执念。 阿依苏虚虚地抚摸时寒黎的头,动作温柔慈祥,“我成功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我回到了刚救下陆恒不久的时候。那时候一切还没开始,我甚至还没有怀孕,我醒来之后茫然地抱着自己 的肚子, 有那么一时间, 我动了不让你出生的念头。” 在任何一个母亲口中说出这种话都像是恐怖片,但时寒黎一点都不害怕,她只体会到了母亲深切的绝望。 “但是我不忍心剥夺你的生命。”阿依苏轻声说,“那时我有着大巫所有的记忆,我想我已经疯了,不就是打破规则么,我不在乎了,我不但要让你活下来,我还要让你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我把记忆分享给了陆恒,他是和我一样爱你的人,我需要他的帮助,所以我唤醒了他的记忆。我赌对了,他和我一样不再相信那个预言,不再在乎这个世界,我把他背起来,连夜离开了部落。”阿依苏说,“所以在这个世界的族人眼中,是我逃走了。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从我离开到现在,对他们来说这中间只隔了十多年,但是对我来说,这是我的两辈子。上一世的我为了世界,为了大义,牺牲了我所有的一切,这一世我只想救下你,只想让你活下去。” “妈妈。”时寒黎低声说。 “是妈妈对不起你,就连重来一次,还是害了你。”阿依苏浑身颤抖,“我低估了禁术的代价,想要把你送到另一个世界,需要父母之一的肉身献祭,以及另一个的寿元献祭,陆恒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成为肉身献祭,是他的血肉为你撑开了前往异世界的通道,我永远也忘不了他最后望着我和你的眼神。” 时寒黎的身体很轻地,无法控制地哆嗦了一下。 “这是我们欠你的,幺幺,你不要感到愧疚,这都是我们欠你的,也是这个世界欠你的。”阿依苏闭上眼睛,“但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想要的还是没有成功,禁术太狡猾了,它没有说明人的七魂六魄是分开的,必须要将每一缕灵魂都引向同一个坐标,你才能完整地过去。我耗尽了力量,在通道关闭之前还是剩下了你的一片魂魄,我不知道这片魂魄能不能活,但它也是你的一部分,是我的孩子,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灵魂的承载需要肉身,我就砍下了自己的胳膊作为你灵魂的载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让你在我眼前死去。” 时寒黎无法言语,她深深地被父母的决绝所震撼,任何语言在此时此刻都失去了效力,她直接碰触到母亲疯狂而绝望,又承载着无尽爱意的灵魂,不会再有比这更深的感触了。 “可是我已经献祭了我的寿元,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活不过十年。”阿依苏说,“你的残魂无法自主生活,我放心不下她,所以我带着她回到了族里,祈求其他人照顾,起码在末日到来之前,让她能够吃饱穿暖,不受欺负。” “埃索的力量已经转移给了我,他那时已经失去了大巫的能力,我对族人坦白了一部分真相,让他们知道你就是预言中的女孩,但你无法救世。” “我们不是没有努力过,幺儿,上一世我们已经尝试过所有可能的方法,你饱受折磨,瘦骨嶙峋,甚至在你最后走上祭坛的时候,你只有不到七十斤……” “所以我们不救了,幺幺,我们救不了,妈妈把所有的力量和记忆都给你,我的尸体就埋在悬崖的白焰花底下,你用我的尸骨和灵魂做献祭,离开这里,去哪都好,总之离开这里!” 阿依苏急切地看向时寒黎,目光充满挣扎和哀求。 “不管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你已经为它牺牲过一次了,你不欠任何人的,没有让一个人牺牲两次的道理,不要去管任何人说什么,你想活下去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