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遭受并不温柔的啃咬。 作为罪魁祸首的苏蓝,淡定着烟。 她觉得自己后一个吃水果的爱好。 这个爱好不错,她喜欢。 在烟雾之中,苏蓝背靠着栏杆,她抬起手,微微眯起眼,在烟雾缭绕之中用手指虚虚勾勒一下玻璃内钟予的身影。 幼稚且没意义的行为。 但是苏蓝就是这么做,而且做得意外认真。 手指慢慢勾勒。 她好像才认识钟予一样。 这个人在这么多年,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在这一刻,在问完那么多问题之后,她仿佛才第一次,真正认识他。 真实的钟予。 不是那个跟她不熟悉的漂亮学弟,不是那个高傲矜贵的钟家玫瑰,不是那个跟她装作冷淡不近人的伴侣。 单单只是……钟予。 那个喜欢她这么多年,甘之如饴的钟予。 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她的,全部都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钟予。 苏蓝的手指最后停在他从洁白柔软的被子之中露出的那一抹脸颊上。 真奇怪,这种感觉。 她收回手。 …… 烟最终被她熄灭。 苏蓝又在阳台上站一会儿,等自己身周的烟味散,她才又步入屋内。 玻璃门在身后被随手带上。 苏蓝走床边,低头注视钟予。 她的目光从他的发开始,慢慢往下移。 看他光洁的额头,他精致的鼻梁,浓密的羽睫,轻轻抿起的唇线。 她在打量他,端详他,细细观察他。 看得差不多,苏蓝又伸出手。 手指顺着他脸上的线条往下摩挲。 一,一。 钟予太累,睡得极沉,这动静并不会让他醒过来。 苏蓝的手指就顺着他的睫毛,他的鼻梁往下,轻轻按在他的唇上。 钟予的唇瓣柔软又温热,他生来长一张唇形姣好的嘴,是应该被人亲吻的形状。 可惜,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苏蓝的记忆朦胧。 印象中,那个不清醒的晚上,她亲吻他,是因为床上他哭得太厉害,为安抚他,她吻上他的唇。 在那一瞬间,她还记得他倏然微微睁大的双眼。 然后他流着眼泪,胳膊眷恋,又小心翼翼环住她的脖颈。 生涩回应她的吻。 努力,又青涩。 那个嗓音轻,哑,“……不疼。你动吧。” 苏蓝想,原来那是钟予的第一次,也是他的第一次接吻。 但在他眼,那或许是能跟她的唯一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 因为在最后的时候,钟予鼓起勇气摸上她的脸。 被她不清醒时候粗暴对待的玫瑰,弯弯眼,含泪带笑。 “没关系,苏蓝……不记得,也没关系。” …… 坐在床边,苏蓝垂下眼,凝视向沉睡中的钟予。 她看着他,不带.欲,内心反而涌起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的感觉。 ……人,怎么会那么喜欢另外一个人? 这对于世界只数字,只生意,只自己的喜好与欲.望的苏蓝来说,是个陌生的议题和概念。 她喜欢的东西,所得。 所其他的投入都只是手段,是通道,是法,都不重。 她会计量得失,会判断值与不值,会用商人头脑考量这件事的付出与回报比率,那些对她来说不符合计算结果的事会被统统删除,几乎没回头余。 但钟予不是。 她的指腹摩挲着他的唇瓣。 “那你什么呢。钟予。” 苏蓝轻轻问,像是自言自语。 付出这么多,他什么呢? 这其实是一个并不再需回答的问题。 钟予想的是什么,原来的她也许不清楚。 但现在的苏蓝,已显然道答案。 那个答案唯一。 手指停下来。 苏蓝定定注视着他。 她对钟予的占欲明显,心挑动的那一根筋也热烈暴躁,狂热又叫嚣。冷静的时候,理智并不占上风的时候,都是这样,内心充斥着想将这个人占为己的冲动——这些都并不是错觉。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对钟予或许是某种对美好事物的收藏欲.望。就如艺术品,如费洛奇的画,如那些她高价拍下的珠宝。 她喜欢出高价,只她足够喜欢,足够想,且支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