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野格忽地就笑了,只见宋茱萸瞪着双杏眼疑惑地望着他。
“好,我知道了。”
野格捧着玫瑰的神情很难看透,宋茱萸一度怀疑自己被耍了。
她又往后退几步,想要赶紧逃离这里,“那我去那边看表演了。”
野格没阻止:“行,我们待会来找你。”
宋茱萸赶紧背过身,絮絮叨叨念了好几遍“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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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茱萸离去,野格也绕到了大榕树后面。树干又粗又大,挡住了舞台那边投射过来的光,黑夜中只剩徐生唇边的点点火星。
“抽吗?”徐生将烟盒拿出来。
野格没接:“准备戒了。”
徐生瞥他一眼,笑骂几句脏话,声音沉沉的。
“刚刚的听见没?”
徐生扬起眉梢,不说话,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野格锤他:“人家宋老师那话说得清清楚楚,借钱给我是因为你,因为你徐生!还不明白吗?”
表演台那边又传来阵阵欢呼的热浪,显得大榕树后面更加静谧。徐生沉默地掸了掸烟灰,总之就是不肯接野格的话。
野格恨铁不成钢:“没见你这么怂的。”
徐生不羞不恼,思考片刻,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口,“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我跟她就是不可能。”
“我不想只顾当下。”他又补了句。
说得深层一点,他与宋茱萸之间存在着隐形的阶层,而且这道阶级还很难跨越。市里面来的老师,小镇里的无业青年,这画风硬凑一块都不和谐。
他走不出小镇的同时,又不想将她长久耽搁在这里。
如果宋茱萸现在对他有点特别的感觉,那估计也是新鲜感居多。见多了城里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乍地碰到他这个拿不出的混蛋,难免也会产生一些好奇。
换句话说,或许是乖乖女的叛逆。
就他妈想试试他这款呢。
她只是短暂地迷了路。
但他不能将她往这条不归路,越带越深。
“人这一辈就那么长,你瞻前顾后的,会活得很累。”野格劝她。
徐生压根听不进去。
清醒的同时也越来越后悔,后悔前面太过于冲动了。
野格又用胳膊肘碰他。
徐生往旁边侧了侧身,颇为嫌弃地盯着他手里那捧玫瑰,笑道:“土死了。”
说完,他便往小道旁的垃圾桶走去,野格也着小跑上去,路过的行人都诡异地瞧上两人一眼。
徐生将烟按灭扔进去,刻意离野格远远的。
“干嘛啊,要不是为了你,我会买这破玫瑰?”
徐生简直不能用正眼去看,“要么离我远点,要么把花扔了。”
野格不信邪,非死缠着他。
“俩大老爷们躲这儿,你他妈还捧束玫瑰。真就想坐实搞基的路子啊?”
野格突然也反应过来,这画风好像逐渐跑偏了。他龇牙咧嘴地将花随手扔在路边,拍了张照片几步追了过去。
“咱俩什么关系,你不是最清楚?”他勾过徐生肩。
徐生啐了一口,“滚蛋。”
“讲真的,谈个恋爱而已,又不是结婚。或许真的可以跟宋老师试试呢……”
徐生不听:“再提这事就翻脸了。”
快餐恋爱他才不稀罕。
要真认准一个人,那一辈子都得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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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茱萸转身去了舞台那边,奈何人潮汹涌,她压根找不到小岳他们,只好独自在园区乱逛。
她看了眼时间,距离音乐节结束还剩半个小时。按节目单安排来说,现在就只保留一个舞台,由压轴表演嘉宾进行收尾。
宋茱萸打算往主广场那边去。
三三两两的人群却逆着方向往回走,宋茱萸很纳闷,难不成表演提前结束了?
只见女粉丝们哭丧着脸,嚷嚷着要去找主办方退票。从她们的断断续续的对话中,宋茱萸大概知道了具体情况。
似乎是压轴表演的乐队临时改了行程,放了音乐节这边的鸽子,引起大批粉丝的不满。
宋茱萸倒是无所谓谁来表演,依旧自顾自地往舞台方向赶去。
“小姐姐,别去了。”
“R-2的表演取消,压轴临时换人了。”
有粉丝热心地告诉她这个消息。
宋茱萸笑笑,“我过去找我朋友。”
临时退场的乐迷越来越多,她逆着人群走得很艰难,很快就热得满头大汗。
耗时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主广场舞台附近。
主持人开始在台上念串词,望着台下越来越少的观众,他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各位乐迷稍安勿躁,在这里我谨代表薄荷音乐节制作组向大家道歉。由于R-2乐队成员行程发生冲突,今晚的表演临时取消——”
台下哗声一片,嚷嚷着虚假宣传。
“那么接下来的时光终点站,将由华语新星乐队Bule Mondy为大家表演。”
宋茱萸想起她那堆应援品,不就是这个乐队的吗?她又回头张望几圈,还是没寻见小岳他们的身影。
她隐隐有些担忧,他们不会先走了吧?
舞台灯光骤然间熄灭,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鼓点,聚光灯缓缓照亮舞台中心点。
Led屏幕上投射着黑幕背景,然后出现蓝紫色的乐队logo,Bule Mondy几个英文字母,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