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闻言猛的大笑起来,几乎痴狂。
“不过如此吗?你给我好好看着!”
官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地上的血阵,周遭的绣花鞋似乎感应到她的怨念,不安的躁动起来。
绣花鞋齐整的从水晶架上跳落,一点一点的逼近那些躲在暗处的黑影。
“新嫁娘,新嫁娘”
“泪汪汪,过山岗。”
官鸢嘴里含着血,轻轻的哼唱着这首歌。
那些红色的绣花鞋,上面笼罩着一层大大小小的人影,身影愈发的凝实,是一个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姑娘。
“新嫁娘,新嫁娘。”
“泪汪汪,过山岗。”
“披红妆,带绿冠。”
“洗手作为他人妇…”
官鸢身后的人影也开始长出唇舌轻轻跟着哼唱,那些黑色的影子开始四处逃窜拍打着想要逃出这座千女坟。
“现在知道怕了?”
官鸢大笑着,身后的姑娘们也跟着发出一阵甜笑,直让人骨子里发颤。
为首那个黑影直直跪了下来,直接被吓得失了魂魄,他太清楚这千女坟的恐怖。
这里镇压着,数百年来含冤而死的女子的魂魄,她们大多不得善终,连骨髓都被人抽取,榨干了所有能榨取的利益。
他无法承受,不敢直面这样的怨念。
那个少了一个胳膊的黑影还算理智,却也疯狂的逃窜着,拼了命想要为自己博一条活路。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她们怎么就活过来了。”
“你是不是傻!是反噬是反噬!”
“遭报应了啊!”
几个黑影乱作一团,自顾自的答道。
绣花鞋上的女子身影,逐步鲜活,笑着走了近来。
“跨火盆,射红箭。”
“拜天地,跪公婆。”
“自此日日做羹汤…”
女子甜笑着,撕裂眼前的黑影,像是玩具般,几个女孩将那影子揉成一团在空中抛来抛去,在一点点撕碎放进鲜红的唇里。
那歌谣唱的,是这些女子的悲惨人生,能压制她们,自然也能激起她们的愤怒,唤醒她们的力量。
官鸢身后升起一个影子,是林图南。
林图南将官鸢小心放下,看着眼前的“厮杀”的景象。
“光凭我一个人,是做不到的。”官鸢看着眼前的林图南,缓缓开口道,对她官鸢是敬佩的。
有勇有谋,只是生错了时代。
“那是他们应得的。”林图南淡淡回到。
“那她们怎么办?还能见天日吗?”
林图南摇摇头,应道。
“用人的话说,她们这算是回光返照,早就撑不住了,只是遇到了害他们沦落这一步的人,最后苏醒一次,为自己报仇。”
林图南余光中看见了一个小女孩,官渊认出来她是丫丫。
只是她原本的小脸,变得鲜红,嘴角渗出血来,不停的向四处张望着,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官鸢,你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林图南收回目光,看向官鸢,淡然来了一句。
“你要出去,将这里的故事,带出去。”
“你要张嘴,你要说话,你要发声。”
“你要吐露女子的冤屈,为女子正名,你要博来真正的尊重与平等。”
林图南的身子一点点淡了下去,逐渐变得稀薄,透明难以分清。
“你要让世人,知晓女子的力量智慧与野心。”
林图南最后笑笑,抱起还在四处找寻的丫丫,丫丫在她怀里一点褪去了血色,变回了小女孩的模样。
“姐姐,如今女子能读书了吗?”
“能,女子有自己的学堂,能读书识字,行天下大道。”
官鸢最后看见林图南笑了笑,四周猛然腾起火焰,将那藏在暗处的黑影逼出,使他们无所遁形。
官鸢瞧见那些黑影在火焰里面哀嚎,翻滚,一个个死命的咒骂。
官鸢从火中脱身,一切就像一场幻梦。
官鸢在密室中醒来,看见兔子跳进舟行渊身体,而那狐狸则钻进了沈铭的身体里。
二人还没转醒,特别舟行渊面色算不上好,官鸢注意到舟行渊手上的伤,官鸢顺着血抬头看向壁上的佛像。
佛像浑身像是从血浴而出,浑身鲜红,官鸢注意到佛像从底部皲裂开,裂纹逐渐攀升,佛像底部窜出火焰来。
官鸢往后退开几步,那火焰迅速吞没了佛像,像四周蔓延开来,官鸢瞧着两边不醒人事的人高马大的两人,陷入了沉思。
“这次怎么格外安静些?”
“管他安不安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密室外,传来人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