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别问我。”张贤余打开水龙头洗碗,“搞不懂你们这些老年人玩什么情感大戏,现在视频都只有三分钟,行就行,不行就不行。你们咦咦哦哦兜一大圈告诉我只是朋友,拍粤语残片啊?”
如果是粤语残片到好了,起码有结局,生活哪有结局?
越是喜欢便越是经意。他在意陆信珍的感受,如果做朋友能让她感觉更自在那么他们就当朋友,哪怕无限期。
夜里窗户没关严,吹进来的风让人打哆嗦。
张施英坐起来划开床头柜上还在充电的手机,关掉定在六点的闹钟。
凌晨两点,他摸黑在衣柜里抽出一件T恤套上走出房门。
回国这半年为了照顾家人的作息,张施英有时起早了就会跑到书房玩拼图打发时间等到六点再出去晨跑。
屋外安静的能清楚听见外面虫鸣。他站在走廊,顺着偶尔发出的抽泣声走去。
“没睡吗?”
黑暗的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慌张起身掩饰。
“你还没睡?”陆信珍抬胳膊擦一把脸,转身对站在楼梯口的人说。
挂画上的射灯打开,淡黄灯光照亮客厅一角。
“已经起床了。”
“这么早?”
“睡不着,就早点起来。”
“是我吵醒你了?”
“怎么可能?”张施英伸手向上指,“我在楼上。”
“哦,我……”
“想家了?”
陆信珍没办法撒谎。
“嗯,有个地方能散心。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张施英提议。
“现在?”这时候能去的地方陆信珍只想到酒吧之类的场所,要不就是做宵夜的大排档。哪个她都不想去。“算了,我静静待会就好。”
“你想哪去了,跟我走吧。”张施英拉着她直接穿着拖鞋出去。
他们直达楼顶观景台,张施英刷卡打开门栏,带着陆信珍进去。
“哇。”
旁边开关按开,灯光瞬间点亮观景台。星星点点的灯光为楼顶景色添上一丝温馨。陆信珍被牵着走到里面的秋千椅坐下。张施英将出门前带着的荔枝汽水伸到她面前,“喝汽水看风景,是不是很解压?”
陆信珍接过,打开汽水喝一小口,望向远处路灯照亮的一望无际的马路。如果再早点来还可以看到城市的万家灯火。
敞阔的楼顶拂过夜风,甜爽的荔枝味飘散在空中。
她舒服地靠在摇椅上,微微仰头享受这安宁的一刻。
“我没事就来这看风景,登高望远人心境都会变得开阔。”
“谢谢你,我好多了。”
“不用客气。”
“看久了风景人也变得有气力。”
两人拿着汽水碰杯。
“不知道如果让爸妈看看这里会不会就原谅我呢?”陆信珍喃喃问。
黑夜里楼影重重交叠勾勒出高低不一的轮廓,她呆呆望着自己家的方向出神。
“我会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张施英对她说,“不要把错都揽在你自己身上,好吗?”
“可能是老天在惩罚我。”
张施英神情认真,“要惩罚也轮不到你。”
“不是。”陆信珍否定,“我心里总是埋怨父母偏心信嘉,所以老天才惩罚我被他们赶出来。”
她低头反省:“我再也不怪他们了,让我回家就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指节分明的手举在半空犹豫不决,当修长的手指轻触发丝的那一刻,一股花香扑在肩头。
“借我靠一下,谢谢。”
心脏快跳出喉咙,张施英罔知所措,手搭在虚空直到发酸也不敢落下。
“再待一会就回去吧,信珍?”
没有得到回应,他微微侧过头,发现陆信珍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
“原来天台这么吵的。”
张施英正襟危坐眺望远方。
晨曦
微光照在大地。
霞光穿透绵厚的云,清亮的光照在脸上温热。
张施英醒来看了看身旁,小心翼翼抱着人回屋。
可能是接连的遭遇使陆信珍太过疲惫,这一觉她睡的很沉,直到被放在床上也没醒过来。
头沾上枕头,紧蹙的眉渐渐放松。熟睡中陆信珍漂亮的脸庞透出一股温婉,好像静静放置在宝盒里光泽柔润的珍珠。
呼吸间的起伏吹动落在脸颊的发丝,她孩童般咽咽口水偏过头。
张施英给她拉上被子,扭头见这副娇憨的模样不觉扬唇轻笑,忍不住倾身慢慢靠近凝望。
“咳。”
探灯一样的光直射眼睛。抬头,张贤余正站在门口举着手机补光灯照他。
张施英倏地站起,淡定出屋。
脖子红得跟烤过一样。
“普通朋友?”张贤余问。
“普通朋友。”
那天,张施英比平常早一个小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