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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需不需要侧切或者顺转剖,也不能以林苏梓的意志为转移。
而在他签了硬膜下麻醉的同意书之后,杨蔓萌和颜夏清两个闲杂人等就被请了出去。
出门之后,杨蔓萌松了口气,从产科走出来,到休息区的自动售货机旁买了罐汽水,想了想又买了另一罐。
她把汽水递给颜夏清,语气里带了点儿别扭:“麻烦你了。”
“不算麻烦,陈姨带思思去上钢琴课了。”颜夏清看了一眼汽水罐子上的配料表,却并没有拉开,“这饮料里面有阿斯巴甜,阿斯巴甜是致癌物。换个别的喝吧。”
杨蔓萌对他这种听风就是雨的理解蹙了蹙眉,自己拉开罐子喝了一大口:“二类致癌物罢了,致癌可能性比你吃的午餐肉罐头还低。”
然而颜夏清却理所应当地说:“我从来不吃香肠、午餐肉之类的加工肉类。”
他的饮食习惯还真是跟静水不谋而合——或许也不是,估计还是因为受到了静水的影响吧。
但颜夏清大概不知道,无论是在超感计划食堂还是在别的单位,静水对食物的要求都颇受人诟病。她从小就不吃高温焦化的东西,无论是炸焦的还是烤焦的,亦或者炒大锅菜时间长了带点儿焦,只要是焦了就不吃。除此之外,只要是食物的味道稍有奇怪,或者放了太多的油和辣椒,静水也不会动一下儿筷子。以至于不管出任务到哪个单位,食堂都得专门给静水准备一份饭,这比那些因为宗教原因忌口的少数民族士兵还要命。
兄弟单位愿意照顾静水,是因为超感侦察员的工时本就十分珍贵,相比之下单独做饭简直和零成本没有区别。而颜夏清在自己家里装高贵,也是因为他付得起雇佣保姆的工资。
在医院的自动售货机前,颜夏清买了一罐无添加的苏打水:“那个小林,他多大了?感觉还是个小孩儿呢。”
杨蔓萌对于他管比他年轻的人叫“小孩儿”多少有些反感,但放在林苏梓身上,这称呼还真的十分合适:“昨天刚二十,确实是个小孩儿。”
“心智不健全。”颜夏清并不留情地锐评了一句,“这可怎么办呀,一个小孩儿也没家长管——他大学毕业了吗?”
“休学做自媒体,还赚了点儿钱。”杨蔓萌实话实说道。虽然林苏梓都能成网红,这让她对当代网民的智力水平有所怀疑,但杨蔓萌还不至于会酸这个。
而她这样告诉颜夏清,本意是想引发对方批判一下儿这种年轻人不负责任就生孩子的行为。没想颜夏清却叹了口气道:“确实挺可怜的。而且这孩子就一个人,还是得有别人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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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杨蔓萌就被颜夏清拉着去买即食配方奶了——之所以买个东西还要拉着她,是因为这玩意儿相当沉,而且一次性买五箱,一个成年男性都拿不动。
在地下车库里,把这些配方奶搬上车,杨蔓萌不禁问了两句:“买奶粉不就得了么,为什么要买液体奶?我寻思着这玩意儿跟奶粉的成分也没大区别吧?”
“奶粉是要冲的,冲奶粉就要有热水,然后还得放凉了才能喝。而且用来冲奶粉的工具都需要消毒,这可都是工作量。”颜夏清平和地解释道,“而这种奶瓶消毒封装的液体奶开封就可以直接喂,比奶粉方便很多。”
“不是,真要是比奶粉强这么多,那为啥普通的超市都不卖,还得专门跑到仓储超市买?”杨蔓萌以寻常的逻辑进行了质疑。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甚至让颜夏清有点怀疑她的智力:“因为人类是哺乳动物,大部分新生儿都是妈妈生的,他们的妈妈可以喂奶。”
原来是这样。平心而论,这还算是填补了她的一个知识盲区,但杨蔓萌觉得前面哪句“人类是哺乳动物”真没必要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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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林苏梓生孩子要花不少时间,没想到当这俩人回到医大二院时,刚好碰到那位郑医生出来拿外卖,叫住他们说道:“哎,你们俩又来了呀。林苏梓生完了,已经回普通病房了。”
“嚯,还挺快。”杨蔓萌惊讶了一句。
而对于少见的男性生产案例,郑医生还有心情跟他们聊两句:“是啊,这年轻就是生得快,新生儿体重也小,但也在正常范围,挺不错。你们这拿的是什么?”
颜夏清把配方奶的箱子拎起来给他看了看。
“一次性奶瓶,这个挺贵的吧。”郑医生点了点头,“挺好,干净方便,直接喂就行。哎呀,看来家属来不了也无所谓,有朋友就行了。”
他说完就直接去门口拿外卖了,看来医大二院的产科也是不能清闲。
进了电梯,颜夏清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医大的医生还挺忙的。”
“正常。”杨蔓萌只是说道,“医大的产科其实比一般的三甲活儿少多了,真正要命的是急诊。”
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说危险也要看儿科,五六年前有个儿科的年轻主治医师被患儿家长砍了根手指,还是神外的王阿姨接上的。”
“啊?这是医闹吧?”颜夏清不由得惊讶,“怎么处理的?”
“还能咋处理,故意伤害致人轻伤,判了三年呗。”杨蔓萌耸了耸肩,“敢在这儿医闹,也不看看医大是什么单位。”
但颜夏清的关注点却是:“砍断了手指,才判了三年么?”
确实,医生的手指也算是赖以为生的饭碗了,可是砸了人家的饭碗,也才判了三年,而且这还是轻伤的顶格处理了。但无论如何,判了总比没判好。相比于琰东市的其他医院,军医大学的附属医院还是硬气的。
“判了就不错了。”杨蔓萌只是说道,“法律就这么规定的,咱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