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皇后也不知给她灌了什么,她体内如同有蛇蚁啃噬,剧痛难忍,商枝不想在外人面前失态,更何况是眼前这位。
亲密唤着皇后的闺名,又把自己从坤宁宫带出,想必他便是温家大公子温阡,皇后的兄长。
她抬手抹掉冷汗,全程没看温阡一眼。
温阡第一次被人如此冷待,面上有些难堪,觉着这宁王妃未免有些不识好歹。
他伸手递了枚红色的药丸给商枝:“这是解药。阿岚心不坏,给你喝得不过是让人浑身痒痛的药 ,不会伤及身体。”
商枝从小便是个药罐子,对吃药这事已经习以为常,可如今短短几刻,这兄妹两人接连递来药丸,她再怎么习以为常还是被恶心到了。
她不相信面前这人,皇后可是他嫡亲的妹妹,温阡怎么可能给她解药。
“你不必担心我害你,你若不吃那便痛着吧。”温阡见她痛得浑身颤抖却不肯接自己的药,有些不悦,“只需痛上五日便好。”
“多谢温将军。”商枝垂眸,面无表情地从温阡手中拿过药丸,默不作声地咽下去。
一点柔软在手中划过,转瞬即逝,连带着掌心的药丸也不见了。
温阡见她乖乖吃了药丸,脸上浮上些许笑意,倒是个怕痛的,也算识时务。
“既然解药也吃了,那此事便算揭过,想必宁王妃也不是那等喜好嚼舌根的妇人。”
商枝吃了药,体内的痒痛已经逐渐缓解,她抬起头看着温阡,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嘲讽:“将军如此熟练,真是位帮妹妹收拾烂摊子的好兄长。”
这话本不该说出口,商枝却压不住内心的难受。
温阡看着她,一时语结。
他今日在北门遇见皇后身边的内侍时便有了猜测,知晓这位宁王妃会吃些苦头的。他不算什么心善之人,自家妹妹他也是了解的,知道她不会作出失分寸的事。
再者,他也有注意着坤宁宫的动向,不会让宁王妃在宫中出事的。话虽如此,宁王妃终究是遭了无妄之灾。
温阡想到这里,难免有些歉意,想了想,拿了一块玉佩递过去。
“日后若有事需要求助,可拿这块玉佩来寻我,我可满足你一个请求。”
这算什么,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
商枝知道这人没计较自己的话已是难得,若自己再不识抬举,也不知能不能安全出宫,毕竟她不过是一个飞上高枝还未变成凤凰的麻雀。
商枝心底自嘲,顺从地接过那块玉佩,道了谢。
到了北门,商枝在竹苓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上了宁王府的马车。
温阡坐在马车上,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久久未曾收回视线。
*
坤宁宫。
温岚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久久未曾动过。
彩棠默默站在她的身后,其余宫女早已退了下去,偌大的殿内也就只有她们主仆二人。
“你说,阿渊会喜欢上那个女人吗?”
彩棠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脸色,斟酌着道:“宁王殿下如今已二十有五,放寻常百姓人家,孩子都落地能跑能跳了,更何况那位可是圣上的胞弟,贵不可言。”
“再不娶妻,想必也说不过去。至于妻子是谁,喜不喜欢则是其次。”
温岚不满她这顾左而言他的举动:“你就告诉本宫,阿渊到底喜不喜欢她。”
“这……宁王殿下这么多年都不近女色,也不可能突然开窍,指不定是殿下随意找的挡箭牌,免得被圣上念叨。”
这话可算是说到温岚心坎上了,在她看来,这世间女子没有谁配得上阿渊,她也不能接受阿渊自降身价,喜欢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孤女。
彩棠也算是陪在皇后身边的老人,对那些过往也是了解颇深,自家娘娘这些年来执念太深,到了如今已经快要疯魔,她陪在身边看得也难受。
“娘娘,如今也算个转机,殿下娶妻,您也成了皇后,何不从此忘了过去。”
温岚看着她,满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彩棠硬着头皮又重复了一遍。
“滚出去,如今连你也要我放弃,一个个都是如此……哈哈哈可笑,可笑!”温岚笑着笑着从椅子上滑落,狼狈地跌在地上。
“娘娘。”彩棠面色一变,上前想扶起她。
“滚!滚!全滚出去!”温岚狠狠推开她。
——
宁王府。
商枝刚落座没多久,宁渊就皱着眉进了屋子。
“你今日去了哪里?”他语气有些冷硬。
商枝看着他,愣了一下,不太适应宁渊的语气。
这段时日,宁渊态度温和,不曾同她变过来脸,让她险先忘了这人可是在驰骋沙场的将军,是身份尊贵的宁王殿下。
“去了宫中,皇后娘娘说前些日子病重没见着我,今日有空便想见见。”
宁渊面露不悦”“她让你去你便去?”
他今日一早有事便出去了,午间回来时却没找着商枝,问了下人才知道她在自己回来前不久出了门。
且宫中有人来过。
宁渊当时就有了不好的猜测,没曾想应验了,倘若他当时在府内,是不会让商枝出门的。
先是在皇后那里被强迫吃了药,痛得难受,后又被温阡恩威并施一番,并以为回了府内可以放松一些,谁知就遭了宁渊的质问。
商枝觉得委屈,赌气道:“她是皇后我不过是个平民,她想要见我我又怎么能够拒绝。”
宁渊因为‘平民’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