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光熹微。
也才破晓,天际就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升起的一缕阳光从窗户缝隙悄悄钻了进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清凉的微风,轻轻吹在宁听萝身上。
她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下一秒就伸手去垂自己的后颈,一遍晃着脑袋一边嘟囔:“啊,早知道就垫个东西了,睡得脖子疼。”
眼睛瞄了一眼昨夜沈衣恣匆匆铺好离开的地铺,上面还如同昨夜他离开时一样,也就枕头挪了两分,被塞得更里面了些。
轻轻扫了两眼,就收回了视线,这屋内昨夜她是逛过来了,里面就像是个一贫如洗的穷书生,也就一些必须物品在这简洁的屋子里,她看了看都觉得可怜。
“宿主,可是你翻他屋子的行为也不对哎。”系统在一旁凉嗖嗖说。
“呵,宁听萝冷哼一声,不以为然:“我知道啊,但我被强行拽进这个破破烂烂的世界里还没硕你们拐卖人口呢,你还敢跟我在这谈道德。”
她整理好自己,待到要出门时眼瞧了一眼桌上搁置无人管的方正信纸,犹豫再三还是把它揣进了袖子里。
刚推开门,宁听萝就看到外面几个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吵闹些什么。
她转眸看过去,一个二十来岁,青衣白衫盘起了头发的青年被围在中间,剑眉薄唇,细长眼,单眼皮,脸上露着淡淡的笑意。
宁听萝认得他,这是昨日来的三当家。
只听那几人议论纷纷,毫不避讳也不在意,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让宁听萝全听了去。
“所以老大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昨夜也才一个时辰就出来了,还急匆匆地。”
“不晓得,但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女人留在老大房间里的?以往可都是那些个妞自己哭哭啼啼地滚出来的。”
“何止啊,老大什么时候因为一个女的就这么慌,什么时候会把一个女人留在自己房间然后自己出去?这就表明……”
他还未曾说完,就被一旁的三当家轻咳一声打断,眼睛刚看过去就看到三当家飘走的目光,顺着目光移走的他霎时间就看到倚着门边嗑着瓜子的女孩。
宁听萝看到几人朝她看过来倒也不避,直愣愣地杵在那就让他们看,最后还是手里的瓜子都磕完了才两手一拍,向那几人招呼:“哎,你们这地瓜子还有没?”
“呃……”
几个大男人听她问却也没敢吱声,你看我我见你谁也不答,最后还是三当家看不下去给她指了南边的一个屋子:
“那里面还有些瓜子吃食,姑娘若是饿了可以去里面看看。”
宁听萝顺着望过去,果真看到了一个如同仓库大到底木屋,屋边干净没有杂草,与她之前被抓紧去的那个小破柴房可强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作,依旧倚在那门边不动。
三当家姓赵,单名一个蝉字,脾性看着温和有礼,一身读书人地打扮很是增添好感,但无奈宁听萝不吃他这一套。
所以当他挥退旁人,跨了几步到她面前行了一个虚礼的时候,宁听萝也只是像模像样回了一个礼,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赵蝉看她不言语,从袖里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一个绣着紫色鸢尾花的手帕,和昨日自己丢在路上的一摸一样。
宁听萝垂下眼睑看了那帕子一眼,弯翘浓黑的眼睫盖住了漆黑的瞳孔,清冷道:“这是什么?”
“姑娘昨日掉下来的帕子,我托人下山买了新的,旧的早已丢失找不回来,望姑娘莫要嫌弃我。”赵蝉莫名觉得这姑娘不好相处,但又在看到宁听萝上扬的嘴角后打消了疑虑。
宁听萝慢悠悠接过那方帕子,对着左右打量了一眼:“多谢公子,居然还会注意手帕丢了这种小事。”
她看过去,真诚道:“公子可知沈公子去了何处?昨夜他非说自己有问题,让我在屋里肚子待着,直到今日清晨也不曾回来。”
赵蝉听后惊诧,连手中的书本也不看了紧接着她的话问:“什么问题?大哥可有说清楚?”
“不曾,他含含糊糊什么也没说清,我昨夜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的。”宁听萝长叹一声,挑了一个昨夜被遗忘的长凳坐了下去,黯然神伤:“他可是对我不满?”
她睁着圆眼,眉毛细柳扶风,面貌与本来差不了多少,又刻意压了眉头,神情就变得无辜可怜起来。
宁听萝虽不知赵蝉如何想的,但见他搁置了手中的书籍,凑过来安慰她:“非也,大哥心性直,说话或许会伤了姑娘,姑娘可莫要放在心上。”
说着,将他书里的一叶黄纸递了过去,笑着的模样似乎毫不介意她打开。
宁听萝心下疑惑,接过来时顺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大哥曾对我计谋的批评,”赵蝉见她动作顿住,不由得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安心,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但我看了是不是不太好。”宁听萝抬头,有些迟疑不决:“毕竟这里面是沈公子对你的评判。”
“不会。”
她就这么就这赵蝉的话将手上的一卷纸都扫了一遍。
写字之人说话能如此难听宁听萝是没想到的,那纸上什么“狐假虎威”“装模作样”“财迷心窍”是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崩,整篇下来就差指着本人说你什么都不是了。
赵蝉起身,将手中的书本一卷一首拿着背到身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邀请她:”姑娘可否要走走?这地方虽然偏僻,但也是有些趣味的。”
头顶的太阳源源不断散着热意,在这日光下二人晒得都有些出了汗。
宁听萝将纸按痕迹折了起来,递回给青年:“他说话……确实难听了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