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名劲装打扮的少女,一手搭着门,另一手却握着一杆长槊。
朱鸢扫了眼对方手里的长槊,莫名有些怵她,连带着声音也小很多:“我想问一下,旁边那户人家的事情……可以吗?”
她指了指自己曾经的家。
少女扔下长槊,抱住双臂,挑眉道:“你为何要打听他们家的事?他们家以前是做官的,我只能说那么多。”
朱鸢感觉得出来,对方一听自己要问的是朱家,就开始有明显的防备了。
“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好奇,印象中他们家以前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其他孩子的,我和他家女儿原先是发小。”
朱鸢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凝视着对方。
少女立即将戒心放了下来,回道:“我是听说那位老爷的原配死得早,所以嫁了女儿之后,就把以前外室和外室生的儿子接进来抬正啦。哦,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我家只是世代军户,那位老爷以前的官儿还不算小,我们家和他们没什么交集。”
随即她又主动补充道:“哎,但他家女儿嫁到哪里嫁了谁,我不太清楚,听说是高嫁!”
朱鸢无奈地扯了下唇角,入了宫门,确实是高嫁吧,不过现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少女圆圆的双眼透着十分的不解:“你哭了,为什么要哭啊,你的发小逢年过节的时候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嘛!”
然而少女话音刚落,朱鸢就哭得更厉害了。
徐英一时怔住,她见过女子哭,但没见过女子能哭得这么……凄美?
这女子虽然未抹浓妆,但即使如此也看得出她容貌姣好,肌肤如雪,她掩面哭泣时,纤纤玉手被泪水打湿,如蝶翅般的双肩一耸一耸,朱唇微微颤,真是展现了话本里所谓弱柳扶风的佳人姿态。
徐英纵使是个小女娘,此时也难免看呆了。
“回不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朱鸢心中崩溃,哭着跑远。
徐英摸了摸头脑勺,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过她也没有多管闲事的心思,便关上自家的门,没太在意。
朱鸢一路跑到了儿时走马必经的林子里,说是林子,其实也是附近人家常走的道,路面比较宽也比较平,很适合初学马术的人练习骑马。
她小时候,她亲爱的阿耶,就常带她来这里走马。
记得那时,父亲因平战乱有大功,升为凉州太守,虽然母亲失踪不见了,但家里渐渐富贵起来,父亲十分舍得为女儿花钱。
她想骑马,父亲救专门为她买了一匹枣红色的小矮马,会亲自抱她上去,也会时刻牵着缰绳,慢慢地陪她在林子里走马。
“耶耶骑着马做了凉州的大英雄,我长大后也要像耶耶一样!”
“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好啊,耶耶等着这一日!”
一幕幕回忆在朱鸢脑中闪过,然而过去的回忆越是美好,如今的物是人非就越是让她痛心。
她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家人遗忘,或者说……是抛弃。
阿娘很多年前就抛弃了她,或许还能说是另有苦衷,可为什么,为什么以前一直疼爱她的阿耶,也会抛弃她呢?
难道她在这世上,已经找不到家了吗?
“呜呜呜……”
朱鸢蹲在地上,丝毫不讲女子礼数地、放声痛哭起来。
不知哭了多久,她才稍稍平复情绪,收敛了哭泣声。
“呜哇哇哇……”
嗯?她已经不哭了,那这哭声是?
朱鸢很快发现了这哭声的来源,原来是一个小女童掉到了一个土坑里,暂时爬不上来。
好在这坑也没有很深,只是刚刚好卡住了女童的身高,她连忙伸出手,将这女童拉了上来。
朱鸢一边拭干眼泪,一边问:“小妹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家住哪里?”
“我不是你们大安人,我是黎族的圣女,那些贱奴想找个新的圣女代替我,我不得已才逃到你们大安境内的。”小女童却没她想象中那么慌张,甚至是微微仰着头回答她。
“你救我一回,要是能帮我找个落脚的地方,等我的女奴找到我,我能赐你一辈子花不完的金子。”
黎族!
朱鸢心下一惊,这不就是她阿娘的故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