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刚刚太顾及崔煦和临汝公主,竟然忘记魏彦仍然在侧了,周全礼仪说道:“承蒙参军今日搭救,这便去给参军准备身干净衣裳换下。”
陆芸婉撂下这句话自去换衣装,并为魏彦准备衣服去了,魏彦见她周全礼仪,没有急着走,浑身淌水在织染铺后院的大石头上坐将下来。
染缸星布于院中,架子上挂着的长绢于风中飘荡,魏彦身形略显寂寥,在院子里耐心等待,直到陆芸婉再次出现。
素绢之后,女子袅娜的身影渐渐出现,陆芸婉手中抱着一个木托盘,盘中是一件干净的灰布袍。
魏彦心道这人要勾魂魄摄魄一般,眸子复又亮起来,他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的,站起身来说道:“二娘,你来了。”
陆芸婉拜谢道:“今日劳烦魏参军搭救了。”
魏彦前往厢房更换好了衣物,二人就要作别,可是双方都隐隐觉得应该说些什么,譬如……陆氏大娘的婚事。
看见魏彦此人也唯有叹气,原以为会成姐夫的,可是陆芸霜毁坏了这门亲事,羞辱了魏氏,一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何况一直以来心里对他是存了敬意的,如此就更羞愧了。
“对不起,就要成了芸婉的姐夫,只是没想到阿姐这般不知检点,竟然宁愿当妾室也不愿意嫁给参军,此举不仅羞辱了陆氏自家家门也无光,若能弥补一二就好了。”陆芸婉垂眸道歉。
“这是无碍的。”魏彦凝视陆芸婉答复道,他其实对于此事求而不得,所以不会觉得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陆氏大娘为了自己的前程投往别的男人的怀抱,他甚至觉得有一丝没来由的庆幸,魏彦说道:“既然亲都已经毁了,覆水难收,就算生气又有什么作用。”
如今还缺一贤妻,魏彦心里就有了主意,虽然陆芸婉对崔煦倾心,因为门户之见恐怕无法结为秦晋之好,何况崔煦已经要尚公主了,阿婉必然已经看清他的真面目。
当日在兖州也许就应该开口向陆使君求娶她的,只是那个时候,担忧只是一介武夫的他不够强大无法保护好她,无法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
如今她肯定很是伤情吧,想到陆旻之前日同他说的那番话,正是今日来江陵的一个原因,魏彦忽然之间直视于陆芸婉,“想问问,若嫁给我,你可会答允?”
听魏彦这么说,陆芸婉一时不解,魏彦突然这样说让她无所适从,毕竟前日还在与崔煦议论嫁娶之事,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见她反问缘故以为二娘不愿意,魏彦陪笑着解释道:“只是前日偶然听陆使君说的而已,这件事情两家闹得太难看,其实这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要将二娘许给我呢,陆氏和魏氏有相同的目的,当世士族掌控朝政,寒门庶族为了撕开一个口子,崛起成为一等门第,其实也原该站在一起的。”
魏彦说的曲折,陆芸婉听了没有否认,谁能说这不是一个可行的法子,甚至是一个还算不错的法子。
那是年轻的脸颊,常年身在行伍使得他多了一份常人没有的干练老沉,眉目刚毅使得他说出的话极为可信起来,若是如此这件事情就解决了,魏氏不会怨恨,两家也能联合在一起。
“只是觉得你一贯以来太过辛苦,若是嫁给我必然不会再过那般的生活,而我又刚刚好需要使君的势力,正如当初娶大娘一般。”魏彦遮掩道,终究觉得说出喜欢等的字眼太难以启齿,只要守护好二娘就足够了。
仿佛今日答允了便是从今往后一生的托付,陆芸婉联想到崔煦和临汝公主一对璧人模样,心里有痛楚,一时说道:“若是阿爹的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我自然不会拒绝。”
终究也是要嫁人,嫁给谁又有什么分别,这具躯壳不过是需要一个归宿,陆芸婉想到如此便甚好,他们原是门当户对,不会再有世俗的阻挠,大家都各得其所,因此叹息一声说道:“如此魏参军当真是要娶么,也该知道前日我与崔煦的生母才闹了一场,就不怕我对他还存有私情?”
陆芸婉一时怔怔看着魏彦,魏彦知晓二娘不爱他,只是觉得若是能娶她为妻就算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总之人已经是他的了又有什么关系,只一条日后必然不可能再让她与崔煦来往,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魏彦答复道:“若如此就更好解决了,左右和崔氏已经撕破脸和崔煦也没什么话可讲,只是有件事情二娘要答应我,若是使君真的要将二娘嫁给我,日后心里必不可再有他了。”
陆芸婉听见魏彦半含威胁的话语一时无言,这是何其狠毒的一个承诺,要忘记崔煦真的有这么容易么,可是想到崔煦终将为皇室的夫婿,一时又觉得不是什么难以许下的承诺,不会始终纠结于一场镜花水月,陆芸婉说道:“便就算如此,又有何难呢?”
若是娶她能得使君之势对他的仕途也是大有裨益的,对堂堂七尺男儿而言,建功立业才是最应该做的事情,又怎么会耽误在儿女情长上,左不过日后为了弥补为他再纳几房美妾也就罢了。
魏彦一时承诺道:“若嫁给我,之后凡我有的,也都是二娘的。”
陆芸婉见他如此慷慨,知晓他存了结盟的意志,答复道:“若真要嫁给参军,就同参军所言我之所有也都悉数归于参军,同进同出日后绝不会有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