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咽了口唾沫,颤巍巍地答话:“这老东西刚开始不说实话,被属下惩治了一番才说了,说是当年在长风客栈因为年纪小力气小,便被什么帮主安排专门去药一些过路的孩童。”
“啊!啊啊!!”本来昏死过去的老鸨一只手被踩在了裴雅脚下,竟然迷迷糊糊地嘶叫起来,阻断了清浅的声音。
“继续……”裴雅声音渗着冷水,开始慢慢泛滥,犹如洪水,蔓延在整个房间。
“是……之后说是有人杀了帮内的情人,她本来也已经奄奄一息,但是不多时突然来了几个口音奇特的商人,给她喂了药吊命,还询问了有关一位白衣公子的事情……”
裴雅皱眉:“白衣公子?怎么说?”
裴雅心想,应该是周林。
清浅心脏跳的欢快,也不敢怠慢,语气飞快:“是的,不过这老东西说,因为她根本没看见那个白衣公子长得什么样子,没说出什么好歹来,本以为必死无疑,但有人看上了她的姿色,那批人便……”
“……”
见裴雅不说话,清浅也觉得自己打听出来的实在是没用,最后支支吾吾地回话,“阁主!那把烧坏的剑黄昏已经去查了……”
“那就是什么也没查到,那你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裴雅直接从那老鸨身上踩了过去,两脚之后骨头咔咔作响,听的人牙酸,清浅咽了咽口水:“属下劳烦阁主前来,这……这剑只是其一,而是这之中又牵扯了幽州天下城。”
阁主对于皇城的事情格外上心,清浅不知道其中缘由,她本来想直接连人带证据带回去。
但是听到裴雅要亲自接他们总管大人来了交州,她这才改了主意,传书让裴雅来了聚香楼。
裴雅没有说话,清浅也不敢停下,“这老东西姓刘,年轻的时候被元丰城城主纳为小妾,本来锦衣玉食……但是手脚不干净,被城主夫人赶了出来。”
“后面就有意思了,她又成了七奇风镇黑龙帮帮主的情人,专门替他做一些恶心勾当,被人救下之后便又去了幽州,做了几年花柳生意,那家花客犯了事情被发配来交州,她后来几经周折又回来交州建了这花楼......”
清浅让身后的弟子拿上来一沓卖身契和票据,还有各城的黑市交易记录,语气开始阴狠,“这些不足为奇,但这个老女人简直是没有人性。”
清浅又踹了那老鸨一脚,说道:“属下查到,她不仅和此地的大家族有瓜葛,就连安国立国都有牵扯,交州每年消失的年轻姑娘和少年人比其他州界都要多四成!”
“哦?”裴雅轻笑一声,声音冰冷,像是寒冬腊月里的雪花,“还有意外收获?买卖人口?”
清浅的手抖了抖,恨不得将那老女人大卸八块,声音低沉:“是的,这老东西和那些好色之徒合作,将好人家姑娘绑来挂了牌子,初夜卖给对方,其后陷身于此,强迫人家接客……”
“性子太烈的就打个半死,直接拖到黑市,卖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人渣,性格软弱的,或者只是看着好玩儿的,就给钱送回去;那些不听劝告的,直接杀掉,再送去别处。”
清浅的声音越发冰凉,她只以为这种地方多是失足女子失了名声,才来这里讨生活,觉得阁主有些小题大做,没想到,她把人心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裴雅站起来踱步两圈,最后停在门边,看向窗外,“既然问不出什么,就带回去吧”
裴雅声音一厉,“我-来-问!”
清浅身体一僵,心中暗道糟糕,脸上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是。”
她从来没见过裴雅如此冷漠的神色,就连当初第一次在阁内动手她都是笑着的。
以往所有奸邪之徒除了雇主要求抓获,其他会被拖去刑堂,一般不会脏了阁主的眼。
只有一个意外,那就是五年前虐杀幼童的那个人渣。
那畜生被御院弟子打了板子后,裴雅亲自动手剥了它一层皮。
那是所有人第一次对这个年纪轻轻身手不凡的女子存有了畏惧的心理,十七岁的年纪,能有这般手段,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裴雅摘了面具,一手掐住老鸨旁边的胖男人,两巴掌给闪醒了,见人清醒,裴雅直接将那把没有剑鞘的剑刃抵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既然是醒着的,听了这么久,你一定想说的点什么,那就想清楚再说话,”裴雅笑得宛若春色花,只是动作惊悚,“你……也参与了?”
“没……没有,小的就是来喝花酒的,小的……”胖男人眼神乱飞,心虚地不行。
裴雅手用力,胖子脖颈处立马鲜血流出,她开始生气了。
“是吗?可我的人查到,你可是帮着这女人换了不少好看姑娘。”
胖子欲哭无泪,他喝酒喝的好好的突然被一一帮子人严刑拷打也就算了,现在说真话也要被砍。
他只得哆哆嗦嗦地哭诉:“我真的是来喝花酒的,我不是她的情人,老鸨的情人已经走了!”
裴雅心中咯噔一声,手中的剑开始不受控制,寒光冷冽,竟是直接将那胖子吓晕过去。
面具脱了手,裴雅慢慢地起身。
“阁主?”清浅有些怕现在的裴雅,他们阁主也就总管大人在的时候笑得开花,其他时候就是个阴晴不定的活阎王。
话音未落,这时一只信鸽从远处飞来。
清浅直接打了下来,取下柱子上纸筒展开一看,是刘长老的书信,她赶紧递给裴雅。
裴雅心神不宁地接过。
如下——
阁主,不出所料,善庄,完。
“阁主,背面还有一封信!”清浅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