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乖宝宝,不哭,等你们休息的时候,有空儿了就回来看奶奶啊,再说了,现在不是有座机吗,可以跟奶奶打电话的。”奶奶哭了,小心翼翼的抽泣着,用眼睛布满皱纹的手给她擦眼泪。
分离总是让人心碎不已,愤愤不平,当他们陷入了迟早要分离的漩涡时,要面临分离的场合就会越来越多,无可奈何。
分离是人之常情,就像你,永远抓不住夏天,也抓不住注定会离开的人。
这一年里,跟奶奶在乡下虽然苦了些,可至少她是由衷的快乐,而这一走,下一个地方是快乐还是痛苦,不得而知。
离开时,在门口去挤了很多人。
周荣北纳闷儿的拉着她在一边问她“啥情况啊?我昨天送你到门口,回自己家,跟同学出去聚个会,你就得走了?”
“奶奶的安排,妈妈的安排,我就是听他们安排的人,我做不了主。”董双知道一成定居就没有了,其他的话,整个人嚣张了下来,一种随波逐流的态度。
“没事儿,反正我也可以去市里看你,我这市里,这里都有朋友的人,不管到哪儿,要是你需要都能出现的。”周荣北摸摸头的头,尽量表现无所谓,安慰她。
被这样一安慰,她却又哭了“可我不想走,我还想吃奶奶做的槐花饼。”眼泪说流就流,楚楚可怜的站在墙根儿,抽噎着
等他们把要拿的东西都拿到车上,她不哭了,但是也再也看不见她眼里的光。
黑色比亚迪开走的时候,奶奶站在门口站了许久许久,街坊邻居安慰奶奶,没事儿的,小孙女儿出去见见世面也好,都相应的对着汽车的末尾摆摆手。
奶奶一直瞧着她们的车消失殆尽,都没有说上一句,我不舍得你走。
双双也通过倒车镜瞧着后面,那个瘦小的老人站在大门口,一手扶着墙,一手摸着眼泪,他们都哭了。
为这无法陪伴在身边的宿命而哭,为这明明互相爱着,却不能给予快乐而哭,为这心想而不能事成的无力而哭。
在市里的一个暑假,董双过的好不好无人知晓,只有她自己知晓,只有他自己知晓,报喜不报忧的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其人篱下的不和与多余感多刺痛。
有些分离寓意着会相见,但是有些分离有可能会不知如何才能相见。
九中报道这一天,她求了秦初山一下午,帮他端茶倒水,买东西,买烟,各种忙活,秦初声才同意,让她往家里打电话
打通电话,她告诉了奶奶,明天报道,可以来瞧瞧她,瞧瞧她的新学校,也可以让周荣北也来,因为某些原因,这60多天的暑假只见过,两三面。
不晓得是不是科技不够发达,永远觉得见的面不够多,永远都在想念。
报到这天,她来的很早,第一时间就去看自己的班级,找了好久才找到,因为找的时候都是往后面找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第一班。
找到自己班级之后,心里庆幸,也一直都在窃喜,呆呆的站在校门口东张西望,寻觅真奶奶和周荣北的身影,准备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都忘了晒着太阳。
没看见他们两个,却看见了一个,说熟悉不熟悉,说陌生也不陌生的身影。
是陈少方。
他穿白色衬衣搭配一条黑色工装裤,慵懒且潇洒,头发染成了在光下才可以看的清楚的墨蓝色,少年背靠大树,一双贼亮的黑色运动鞋,衬托的他格外高,他有些玩味的,用脚尖磨着地面的泥土,像是在转圈儿似的,磨出一个洞来。
也是东张西望的,手里还叼着一根烟,不慌不忙的吸着,吐出来的烟圈儿,会遮挡住他的脸,董双看的若隐若现,隐隐觉得,他那张黄白皮,不算格外立体,但在发型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俊色的脸庞,也称得上学生时代人们口中的一个帅字。
他们中间隔着许多人的距离,陈少方往这边扫了一眼,她就低头,并不知道,少年有没有发现他一直在偷看。
20分钟左右,她才见到他要找的人。
周荣北骑着电瓶车,带着年迈的奶奶,小心翼翼的将车停好,否则奶奶向她走过来,董双简直都要高兴哭了。
“奶奶”少女声音嗲嗲的叫了声奶奶,就和周荣伟一起扶着奶奶往校内走。
学校极其大,毕竟也是这里最好的高中,在市里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绿化太空桌桌的格外好,到处都是绿草,鲜花倒是不见多少,估计是容易枯萎吧。
偌大的操场围栏上种满了月季,墙面上还有许许多多爬墙虎,张牙舞爪的开花。
奶奶满意的点点头“这学校不错,我说你就是有本事考这么好的学校。”
“没有啦,这里的人都很棒的。”少女笑嘻嘻的谦虚着。
“知道自己是几班了吗?”奶奶问。
“哦,对了,刚才忘记给你说了,我来的时候在公告栏看过了,我是一班的,还是挺出乎意料的。”她说,语气里都带着些窃喜和难以置信。
“这说明你棒呀!”周荣北奉承她“哦,对了,今天报告,什么时候军训啊,什么时候搬生活用品啊?”
“还不知道,老师说待定,定下来也不跟我们说了,直接往家长群里说。”
“那到时候你一个人不行的吧?”周荣北说
“我还有个哥呢,他挺好的,虽然看着嘴贱吧,但是还是知道帮我的。”她说
“好,那我到时候就不回来了,我现在大一也挺忙的,好吧?”
“好。”
“那让我来行不行啊,乖孙女”
“那更不用了,你放心吧,很简单的,我又不是没一个人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