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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落入人的耳朵里,使人毛骨悚然。
就算不问,她也知道,是怎么个回事儿
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点点头,拍拍奶奶,柔声说“奶奶,睡会吧,孙女在你身边陪着你。”
“好,好,好。”奶奶连声答应,闭着眼睛,可嘴角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也不再说话,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奶奶这张皱纹多多,日渐衰老脸庞,眼泪不争气在偷偷溜出来,她控制不了,掉在被子上,可她能控制自己不出声。
用自己极强的咬合力,咬着牙齿,憋住了一次次想要哭出声的洪水大爆发。
奶奶没有用多久就睡着了,或许是真的累了,或许是等来了孙女,打心底里觉得,希望和光明在身边,可以安心入睡了,就在不到十分钟时间,一动不动的插着呼吸管,嘴角满意的进入了梦乡。
确认奶奶入睡后,姑姑先一步离开了病房,周荣北叫上她,两人一起出了病房。
“怎么会这样?”
门子关上的那一刻,她的情绪如洪水般决堤,四散开来,控制不住。
哭的声音,真真叫一个委屈,肝肠寸断
“说来话长…”姑姑靠在墙上,目光所看见的地方,皆是黑白。
现在的住院部极其安静,灯火通明。
“去大厅说吧,别影响别人。”
姑姑喘了口气,去往大厅。
大厅是在住院部的一楼,三个人一同乘坐电梯到大厅。
一大排的椅子没有人坐。
姑姑随便找了个坐下来。
他们两个也跟着坐下来。
“小北,等会雨下停了,你就回家吧,也跟着你父亲忙好几天,麻烦你了。”姑姑说
“没事,我陪着双双。”
“这…怎么回事?”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个情况。
“奶奶是周三就病进医院的,当时我们租的房子楼下的人打了120,我在上班的时候,立马赶过来,当时去的是二院,检查一圈下来,是脑癌,就连忙转到了这边,一查,海绵状血管瘤。”姑姑双手低着,弯着腰靠在膝盖上,有气无力的说。
“怎么会…”
听完的董双不敢相信,嘴里嘀嘀咕咕“她不是身体一直很好吗?怎么会,怎么会生这样的病,怎么会…”
“镇里有人来看过你奶奶,他们说你奶奶几乎经常头疼,还在小诊所三番五次的拿,氟桂嗪胶囊和氨基比林□□片,从那个时候,她就开始不舒服,可都没告诉我们,连一声都没有吭过!”
姑姑痛恨自己知道的晚,打着自己的腿
董双能说什么呢?也只有后悔和无奈。
能做的也就是哭。
可哭能解决问题吗?不能
“那医院说如何治疗了吗?”
问出时,拳头握的很紧,极力试探道。
“医生不建议做手术…奶奶年纪大了,再加上肿瘤靠近大脑,很不安全,本来不想叫你回来的,但是我还是觉得,奶奶跟你最为亲近,还是跟你让他接你了。”
“不建议手术,就只有等死吗…”
她问,问的是自己。
“手术的话,百分之五十的记录会切除,可是,还有百分之五十会起不来…”姑姑无可奈何的说着,始终不敢抬头。
不敢抬头面对瞧似冷静实则心碎的侄女,不敢抬头去看,由雨水覆盖的世界。
谁能因此不觉得痛彻心扉呢?
“唉”董双长长的吐出气来,继续道“奶奶的主要负责医生呢?”
“明天上午九点的时候,会来找我们,她说让我们明天做出决定…”
“怎么快?”
董双都麻了!
“嗯,脑瘤切除手术需要很久的时间来预约,需要患者家属提前做决定。”周荣北在边上补充“到时候也方便医院帮你们找合适的,优秀的主刀医生。”
董双听明白了,点了点头。
“那手术费和住院费,怎么解决的?”
“这也是叫你回来的第二个原因,我身上所带的钱撑不了几天了,我后天打算回去给他要钱,来当奶奶的费用。”
“他会给吗?”
董双在姑姑一那样说就冷哼一声。
“不知道,不给就抢,反正得治啊。”
是啊,得治…
世界上最大难处就是生病治不治了,尤其是希望渺小的不治之症。
“你回一趟我那,洗洗澡,换套衣服,明天早上再过来,带点生活用品,后几天需要你在这边照顾奶奶。”
“那你呢?也很久没有休息吧?”
“姑姑还可以,倒是你,小小年纪就经历这么多不该经历的。还让你耽误学习。”姑姑坐起来,握住她的手,话腔里满满的心疼和惭愧。
“没事的,姑姑”
关于大人的惭愧,小孩子总是很无助。
只能拉着手,假装懂事的说没事。
“唉,真心疼你啊。”
姑姑拍拍她的手,流着泪说道。
心疼是没用的,该走还是得往前走。
含蓄了会。
姑姑擦擦眼泪,半分振作起来“走吧,跟着荣别回家,洗洗好好休息休息。”
“好”她答应,点头站起来。
眼睛远远的瞧外面的天气,雨还在下,但是没有那么大了,稀稀疏疏的,反正身上是湿的,干脆淋一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