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询握了握手指，嘴唇紧紧抿着。
季冬春确实很难过，但却不是因为周询要跟她分手，而是因为系统的惩戒。
从天灵盖到脚底板，像是有一把尖刀，在周询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一刀落下，活生生将她劈成两半。
她身体摇晃了两下，一把扶住旁边的墙壁，指甲扣进去，用力到发白，思绪疼得都有些涣散。
心底不由腾起怒意，咬牙呼唤系统：“…你给我解释一下。”
小宝的机器音反应了两秒，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啊宿主，我忘记告诉你了，根据任务进度也会有相应的奖励和惩罚，刚刚周询提了分手，就相当于任务进度-50％，所以你就被惩罚了……”
季冬春：“……”竟然还有这一出。
不过有一点倒和她之前想的一样，周询跟她提分手并不会让任务被直接判定为失败，想必只有她同他针对分手这件事达成了共识，或是他强烈地单方面要求分手并且丝毫不顾她的想法，他们才算真的分手，否则，也就只能算作小情侣吵架。
就是没想到会有惩罚。
“…那奖励是什么？”
小宝理所当然：“活着不就是奖励吗？只要宿主任务进度进展良好，就可以一直活下去啊。而且宿主没发现吗，你上一世的异能还在哦，只不过尚在恢复中，需要宿主加强身体素质才能升级。”
季冬春：“……”
上一世她的异能就是力气比较大，末世一切动植物都会变异，所以她可以通过吃变异动植物来补充提升能量，然而现代社会食物只做口腹之欲和充饥之用，日常食物的能量很难满足她的身体需求，只有以量取胜。
她一直也比较能吃，所以真就没发现自己异能还在这回事。
但是这里又没有丧尸，她要异能干什么？
季冬春闭了闭眼，厘清当前的情况，为今之计，只有还稳住周询才是，千万不能让他和自己分手。
周询喉咙干涩，有些担心地想要扶住她，最终却还是把手缩回去。
季冬春睁开眼目光冷凝地望向周询，“你在玩我吗？”
“什么？”周询有些错愕。
季冬春抬眼朝他笑，那笑容竟令他心慌。
“刚答应交往你就出去比赛了，回来就和我分手，前前后后算起来在一起还不到两周，相处的时间不到两天。一见钟情这种事在遇到你之前我也不信，可我确确实实就是喜欢你了，所以我当着学校所有人的面向你告白，我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你我真的很喜欢你，出乎我的意料，你竟然答应了，所以我以为你至少也是有点喜欢我，可你现在却要和我分手，在我好像没有做错任何事的情况下。你说你让我怎么想，难道不是你想耍我，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吗？”
“大家暗地里都说我不自量力，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傻啊。”
周询脸色劇变，急忙否认，“我没有！”
季冬春冷眼看着他，转身就走。
周询一把拉住她的手臂，语气慌张，“我真的没有！…对不起…我…”
季冬春没有挣脱他，任由他抓着自己。
她平静的声音在逐渐变小的雨中清晰。
“我喜欢你。如果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喜欢到明知你在耍我我都还是喜欢你，那我无法回答你，因为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周询，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不能这样伤害我，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可悲的小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耍你，我也没有觉得你傻，觉得你不自量力…你很好，是我不好。”
季冬春说了这么多可不是为了让他给自己发好人卡，她回过身来，反抓住周询的手，“那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你并不反感我不是吗？”
周询嘴唇紧抿着，避开季冬春的眼睛。
系统的警报声在她脑子里响起，季冬春一个激灵，赶紧道：“给我一年时间，一年后你要是还想分手，我绝不纠缠。”
周询低垂着眼，不说话。
系统的警报声响得季冬春发虚，她再次降低底线，“…今年年底，行吗？我不会经常打扰你的。”
半晌，警报声消失，周询终于点头，“…好。”
…………………
雨下得太大，人又多，根本打不到车。
最后只好让周询家的司机来接。
先送季冬春，周询从车里拿出一把伞给她。
她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没入连路灯都没有的老旧小区。
方觉夏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贺也身上睡着了，没有看到这一幕，不然一定要跳起来指责周询不体贴。
时间这么晚，还没有路灯，合该把人送到家门口才行啊。
豪车慢慢驶离狭窄的过道，周询回头望了一眼，黑眸里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