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君清冷的眼神,垂眸静静看着地面上的八卦图。 他心里不是一点不着急。 相反,他在思考:他那缜密到毫无疏漏的计划,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敌人到底是战家还是战澜,或者说是别的皇子? 他书法笔迹没有流传于世,为什么有人竟然能模仿他的笔迹,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那些书信销毁了,他还真以为自己烧错了。 司君深呼吸告诫自己,切莫露出一丝胆怯和担忧的神色。 他越是这样,他的父亲反而能发现他与其他三个废物皇子的区别。 宣武帝果然在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的四个儿子。 司君的确是这四人当中,无论是容貌还是气度,以及心性,都是最佳的一个。 他已经两年没有见到自己的私生子了。 如今,见到他如此这般俊朗不凡,心中倒是生出了一点欣慰来。 宣武帝思忖着:若是他能长生,自然永享千秋万代盛世,若是他升天了,有一日,让司君来辅佐他的皇弟,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他想着想着又突然想到若是这件事是司君所为,那他这个儿子的谋略和胆子,倒是是挺骇人的...... 说不定,司君会对他的三个皇弟动手,想到这里,宣武帝的后背顿时觉得有一阵阴冷的风刮过,大夏天的让他惊起来了一片寒意。 不多时,大学士鲁中被御林军用快马,送到了宫里来。 鲁中下了马,调整了呼吸,正了正官帽,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入太极宫。 他看了一个大殿内武官的级别都很高,朝着宣武帝叩首行礼之后,他恭敬地站着,等待陛下的指示。 宣武帝将手指轻轻在桌子上扣了一下,说道:“鲁爱卿,你来辨认一下这封信,是不是来自西戎。” 鲁中双手接过李公公递过来的羊皮卷,先是看到了内容之后,心中大惊。 司君小侯爷这是要谋反啊! 他前前后后,仔仔细细检查完了羊皮卷之后,抬起了眸子。 一瞬间,他感觉到数道眼神,朝着他看过来。 他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于是说道:“此信的确来自西戎,上面的拓印是土跋洪的,字迹臣无法辨认,但是书写习惯却是西戎人的,他们更喜欢将话反着说,如:信守诺言的我,我们一般会说,我信守承诺,把战家军后路,你断了,我们会说你断了战家军后路,所以臣觉得这封信九成是真的。” 战澜听着鲁中在那里胡诌,他说得有点道理,但也不是全部。 这封信是她伪造的,但是伪造的天衣无缝。 她亲自用帕子带回了土跋洪的印章图案,又让擅长西戎说话习惯的肖辰说出了这段话。 让柳溪对着土跋洪奴隶地契上的字,模仿了土跋洪的字迹。 就算是土跋洪活过来,他看到这羊皮卷,也得傻半天。 当然,司君和战风的笔迹,也是柳溪模仿的。 上辈子,季月在两年后无意中发现了柳溪模仿人笔迹的本事。 自此,她就盯上了柳溪,柳溪被战家二房和季月他们逼迫伪造了战北仓的谋反信。 柳溪不愿意背叛战北仓,选择自杀,却被救了回来,最后,他们以柳溪舅舅的性命相逼。 柳溪无奈写了那封信,救下了田衡之后,由于太过自责,她当天便投湖自尽了。 这辈子,战澜要求柳溪如法炮制,让她陷害司君和战风,她竟然没有多问,就答应了。 战澜心中虽然有疑惑,但是因为上辈子柳溪两次选择自尽的事情,战澜相信柳溪不是一个轻易背主的人。 但是,重生归来的她活得谨慎,对柳溪也不得不防,这几日她也让肖辰的人盯住了柳溪。 哪怕她的做法,有一点小人之心,但是也绝不能再走错一步! 战澜想着大学士鲁中的为人,他就是一个老好人,里外不得罪,刚才说了一个九成相似,也是一个可以周旋的话术。 宣武帝听到鲁中的话,眼神里面已经布满了戾气。 他看向了司君,司君再次躬身道:“陛下,我真的没有,方才,臣子记得,书信里面说是与一位皇子有关,臣子不敢冒领。” 战风一听这话,就暴躁了,他张口就来,“你不就是皇子吗?还是你告诉我的!” 他的一句话,让殿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 司君瞳孔放大,惊愕看向了战风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战风垂眸不语,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大家不让他好过,就谁也别想好过。 三位皇子也不可思议地看向了司君。 三人的眼神里写满了:是战风疯了,还是他们这位人畜无害的堂哥疯了! 他竟然在私底下说自己是皇子,他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才这么大胆,敢肖想皇子之位。 战北仓等人全部面面相觑,宣武帝坐在龙椅上的手,用力一握。 他也没有想到战风这个混不吝的,竟然将司君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可是,眼下骑虎难下,他不承认和司君的父子关系,万一今日之事,传到了百姓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