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曾子宁希望自己能够早一点,或者是可以能够再聪明一点,这样她就不会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儿。
门内的岑不纵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北极一样。曾子宁虽然知道他是怕冷的那一挂,但是也没看到过有人能这么怕冷。
她问道:“阿岑,你家这么冷吗?我家挺暖和的,都说了我家夏天热得不行,冬天这倒是一个好处。要不你来我家吧,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睡沙发。我家沙发还是挺舒服的,要不是小姨不让我睡那儿,我是可以在上面过冬。嘿嘿~”。
她只顾着自己在那儿一通说,好像这一天一夜的没见,她可以拉着他一直说,直到他可能觉得她聒噪的时候也不会想要停下来。
因此她没有感受到隔着一道铁门的岑不纵有丝毫的不一样,可能唯一的不同就是他今天穿得比以往都要多,而且在家也戴着口罩。
“你带着口罩干什么”,突然意识到什么的她,往后退了一步,放下手中的东西,连捂着自己的口鼻微皱眉头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我今天接触了那么多的人,你快往后退退,拿酒精,快~”。
她又说了一堆,不过岑不纵确实往后退了,不过酒精确却是往自己身上喷,还有门的四周也是喷了一圈。
看到这里,曾子宁又继续往后退了,站在自己门口说:“我把东西就放在那里,里面有吃的,有口罩,还有一些酒精和药品。我来之前消过毒了,等我先进去,你往外喷些酒精之后等会儿再出来。”
说着她对着他笑了笑,还逗了逗门内不停蹦跶的小呆,不过今日的小呆看着好像比以往要躁动些,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他也感受到了今天发生了什么吧。
都说动物是最灵的。
看她要关上门了,岑不纵挥了挥手上拿着的手机,声音有些沙哑道:“注意安全,按时吃饭。
“好,你也是,没事儿可以找我,视频语音都行“。
“嗯~“
这一次“嗯”的尾音被拉得稍长。
曾子宁深深地看了一眼后,喷了两下酒精后才关上门。
岑不纵站在铁门后很久之后才打开门,但是他并没有依照曾子宁所说的那样做,因为现在不安全的人就是他自己。
刚刚他挣扎了许久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下了湿透了的衣服,收拾干净自己。在自己身上喷了很多酒精之后戴上口罩才敢打开门与她说话。
他知道这样是会有传染她的危险,但是若是给她知道了,他怕她会做出一些大胆的事儿。他不想赌,而且他也有私心,希望能够看她一眼。
提着地上那一大包东西他有些踉跄地走进了屋内,小呆在脚边乖巧地跟着。他感觉自己的脚步很沉重,但是心里有一个念头:不能把她给的东西就这么放在地上,地上不干净。
整理好一切之后,脑门上已经结满了豆大的汗珠,这倒是比他闷在床上出的汗要多。看着冰箱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橱柜里还有一堆之前小姨给他拿来的东西。
她嘴上说着是超市打折,一时没收住买多了,她们肯定是吃不完的,所以让他别有负担,这只是顺便的一件事儿,对于她来说他这是在帮忙。
若是以前,他定是会觉得对方一定是有所图才会这般。
但是现在想想,她们对他也算是不甚了解。知道的也只是表面上的。曾子宁所知道的也就是他有一个教育局局长的妈妈,但是他这个妈妈又似乎对他这个儿子不怎么关心。
所以在旁人看来,对他好,其实是一件没有回报的事。毕竟空有那些名头,他什么也不是。
现在他能明白的是:她们都是真心对他好的,与之前那些人都不一样。
因而,他必须得珍惜。
这一晃神,忘了灶上还煮着粥,这个时候他最是知道的一点就是:必须得吃东西,不然不用这个病,他就得饿死。
灶上的粥溅得到处都是,炉上的火已经熄灭了,见状他迅速地关了火。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他竟会觉得身心俱疲。
看了一眼凌乱的灶台,他想着要是奶奶在就好了。心底理智的自己告诉自己不可以,他不能一有事儿就想着要逃避。
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一有什么就往奶奶家里跑。若不因为这样,爷爷也不会早早地去世。舅舅也不会说他是“克星”。
好像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会一一离世。只要是与他很亲近的人都不会幸免遇难。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爷爷离世之后就在外面一个人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他收拾好了灶台,从橱柜里拿了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有些糊了底的粥。冰箱里有菜,但是他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去做了,就着白粥就这么吃了下去。
吃完后身体似乎有了些力气,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瞥见小呆卧坐在自己的座椅上。与他一样也是没什么力气的模样。
他这才记起自己已经两天没有给他喂食了,他把碗筷放在台子上。喊了一声,他很快就从座椅上蹦了下来,在他的脚边蹭着他的裤脚边。
他知道他不喜欢别人弄脏他,所以只是蹭着,并没有伸出舌头舔舐他。他这动作就是在表明他并没有对他的疏忽感到一丝的埋怨。
他轻声说了声:“对不起,让你饿着了,以后不会了”。之后轻轻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似乎是太久没有这么对他,他舒服地发出了撒娇的叫声。
蹲久之后他在站起来之后,脑袋有了一阵晕眩感。稳住自己的身体,那一瞬间他出现了幻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门边站着一个女孩子。
穿着白色的裙子,红色的毛衣,正如不久前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