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呢?”岑不纵一直都很认真地听着,表情表现得很淡定,曾子宁注意到他的手已经将自己的衣摆揪得不成样子了。
她无所谓般回道:“之后啊,我就出国了,我去了一趟泰国。”说到这里,她想到了什么,眼中带着笑意,说:“我在那儿待了一个月,话说还是不能在夏天去泰国,太热。哈哈,之后才回到这里的,你别说一个月哈,这里的变化也是挺大的”。
岑不纵一直都是静静地听着她说,明明就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可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在述说着旁人的事儿。
护士敲门进来,劝他们该休息了。其实主要是劝岑不纵。她们的谈话被迫暂停,王珏在这也没有地方可以休息。曾子宁看到她的脸色,也希望她能好好休息。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是在家里怎么都要比医院好些。
病房里的灯都关了,空调开得适宜,但是岑不纵还是像一个老大爷一样,各种絮叨。他在自己回床上休息之前,仔细检查她的被子有没有掖好,还给她倒好了一杯水放在床头。
窗户的窗帘是打开的,外边的明月透亮,投射进一抹月光在他俩的床头。
她本想闷着头好好睡一觉的,今天的考试再加上之后的事,眼睛告诉她该睡了,但是脑袋却很清醒。
以前同睡一个屋子的只有廖继雨和小姨,她们都说她有说梦话的习惯,这要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把人吓着可怎么办。
房间很安静,静得她好像听到了他的呼吸,没有规律。像是在准备什么一样。
突然,他沉沉地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不就是高考的最后一天嘛”,她沉思了一番,惊叹道:“哦,不对,有些地方不是最后一天”。
旁边人无言,黑暗中她感觉的什么光亮黯淡了。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她还以为只有她自己还记得这件事儿,没想到他竟然是一直都是挂在心上的。
说完这句话,黑暗中,她感觉有一双眼睛看得她觉得身体有些灼热。又说道:“阿岑同学,等过段时间呢,我送你一个礼物好不好”。
“好”。他的语气很坚定。
她又继续问:“那我送你礼物,我什么都没有,那岂不是很亏”。
“那我也送你礼物”。
“不好,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
“成交”,毫无停顿,没有一丝迟疑。
回答得太快,曾子宁脑子还没跟上自己的脸,脸上的笑容已经绽得比夏日的向日葵还要热烈。
今天发生太多事了,很多事情她都没来得及问。
“阿岑,你过得好吗?”
“好”。
“真的吗?”
“真的”。
“那就行,睡吧,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你慢慢地和我说”。曾子宁知道这几个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没和她说,但是能从很多话语中感受到。她之前想的是,等她高考完之后,她就去找他,然后一直陪着他。
只是他比她早了一步。
很快,睡意迅速占据了大脑,她沉沉地陷入了睡眠,徒留隔壁床的岑不纵陷入了各种沉思。
理智告诉他,他们现在还有一段很长的路得走。他就算能够很顺利地解决国内的事儿,他与曾子宁还有理论上的四年异国恋。
对于家里的那些事儿,他本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愿意放弃,但是前提那是他自愿的。而现在则是一步一步地被人算计,这是他最讨厌的,所以,他就是把它给捐了也不会给那些人。
听着旁边女孩平稳的呼吸声,他想要是一直都这样该多好,他知道现在不行。他这次是偷偷回来的,等处理好之后他才能和她一直在一起。不然他担心会有什么意外会发生。毕竟有些人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会慢慢地丧失作为人的理智。
-
作为一个高中生,曾子宁已经有了自己准时的生物钟。但是在她要睁眼的时候,她听到旁边人蹑手蹑脚的声音,因为这一个学期她都是这个时间点醒来,所以她不用看手机都知道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他这小心翼翼的感觉不像是去上厕所,反倒是要偷偷离去的动作。离别太久了,她本不想放他离开,但是在他离开很久之后她都没有叫出口。
看来她的内心是觉得等了这么久了,应该不差这一会。
不一会儿,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很快,一抹朝阳跃出天际。病房里也偷偷潜入了一丝阳光。
曾子宁的肚子开始叫嚣,只是这么早,根本没有店是开了门的。外卖怎么着也得六点才能开始送外卖。
还没等她肚子叫第二声,病房轻轻地又打开了。她不知为何会本能般的钻进被窝,不发一声。随着那人的脚步越近,她就闻到了十分诱人的粥香,
裹着粥香的还有他身上淡淡的一抹香味。是他,他又回来了。塑料袋轻放在床头柜上,她偷偷睁开眼,想要再看看他。少年原本刚劲有力的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似乎更明显了,他看起来比以前瘦,下颌线更加清晰了。
他在柜子上写着什么,笔尖在纸上沙沙写着的声音好像让她回到了和他做前后桌的那个时候。
他喜欢用铅笔写题,安静的教室他演练的声音总是最大声的,但是当时并没有觉得很突兀,甚至会觉得是悦耳的变奏曲。
很快他就转身,想要离去了。就在走之前,他不知在干什么,站在病床前伫立了许久。所幸,他在曾子宁快要绷不住的最后一刻离去了。
在门关上的那一刹,她掀开了被子,看了一眼顶上的空调,呼了一口气嘀咕道:“怎么这么热”,起身坐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