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进砖瓦房,虽然也很瘦,但好歹有个人样,借着月光可以看出他长得很是清秀,若是放在富贵人家好好养大,也是个清逸俊秀的佳公子。
他与橘猫是在一天午后相识的,那时他因为怪物的名声刚被人赶到角落,就在他蜷缩着不知该怎么办时,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了他的手上,橘猫懒懒伸了个懒腰,好奇地在他身边嗅了一圈,见他没动,就直接跳到他怀中舔起了毛。
这样的触感和温暖是小果自出生起便未感到过的东西,橘猫的颜色在他心中成了噩梦惊醒后床头燃烧的蜡烛的光。
“啊啊。”见橘猫将小鱼干吃得一干二净,他弯了眉眼,但还是不会说话,只能开心地叫两声。
这一幕在今夜显得格格不入,陶白歌不由心生感慨。
然而好景不长,村民回来了,青舟门的人也接到了求助信,派了禾风华的弟子前来为他们医治,瘟疫散去。村民们千恩万谢地将弟子们送走,但在那之后,他们中常常会出现这样一段对话——
“病终于好了。”
“是啊,人真管用!”
回答的人非常急促,就像是用大声而快速到让人一时无法反驳的话来证明自己的行为没错。
“这事可不能被人发现。”
“我们村里有谁没吃?”
“他。”
现在剧情已经很明了了,白施手中“村民的把柄”就是这一夜的疯魔之事,村民不想让人知道,那么就只能允许吃过人肉的“同类”存在于村中,而唯一一个因为体质特殊未感染瘟疫的人自然要被除去,烧死以除晦气,或是村长不忍,将那个异类关起来。
陶白歌站在砖瓦房前,隐隐听见里面“呜呜”的哭声,现在剧情卡在了这里几乎没有进展,那个女孩没有出现,至于橘猫……
她耳朵动了动,听见了些许瓦片轻微磕碰的声音,抬头看去,一条黄色的尾巴从房顶耷拉下来,尾尖轻轻晃动,不是大橘又是谁。
“你还真是准时。”陶白歌看了看天色道,“这次带了什么吃的?”
这些日子每到午时它都要跑到这里来见小果,嘴里还常常叼着食物,最开始是刚捕捉的鱼,后来大约是明白人不吃生的,它便徘徊于各家,寻着时机偷些熟食来。
它正扒拉着村长掀开用来透光的瓦片,闻言颇为有灵性地转头向陶白歌展示今天的食物,它微微仰着下巴,嘴里叼着一个包子,这倒是人吃的食物,但外皮脏兮兮地像在泥里打了个滚,包包子的人擀面皮的手艺大约不太成熟,一边薄一边厚,蒸熟后薄的那边肉馅都险些掉了出来,配上外皮沾上的泥水和杂草,看上去格外寒掺。
然而还没等陶白歌对此发表些看法,它就甩甩尾巴从掀开的瓦片下跳了进去。
陶白歌只得坐在门前的青石板上等橘猫出来,现在小果被关在了这里肯定无法推动剧情,那么就只有自由活动的橘猫能有些线索,还有那个女孩,也不知和橘猫是什么关系,在先前的小桃林时,她死后的灵魂进入了掩埋橘猫的土堆……
她单手支着下巴,另一手随意折了跟小棍在地上画了个女孩,想了想又在旁边画了只猫。
嘶,那女孩仰着下巴看人的神情,像极了方才橘猫在屋顶看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