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梁上燕,度吾良宵。”
“狸奴送暖,明月来歌。”
身穿青色衣裙的女子含笑送上自己的祝福,“公主,祝你岁岁平安,夜夜佳梦。”
允嘉看着女子,伸出手去触碰那女子的脸,忽而一声猫叫,那女子的青裙已变血衫,莹白的脸上布满裂纹,“允嘉,我要你和这宫廷永世不得温暖,不得好死。”
凄厉的猫叫响彻寂静的夜空。
“啊——”
檀木雕花塌上的女子睁开眼,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异色。
“公主?”宫女推了门要进。
“出去!”
允嘉坐在榻上,闭了闭眼。
果然,又是如此。
——
“公主,陛下宣见。”
“进来。”
宫女捧着器具衣物游鱼一般进来,不消一会儿,榻上的女子已梳洗完毕。十二幅绢纱金丝绣花长裙裹着玲珑的身子,髻上九鸾凤钗,足下流云丝履。这便是景朝的长公主,封号允嘉,天生来的雍容华贵。
“走罢。”
允嘉抬步走到殿外,殿外的人一如往常站的笔直,似一杆坚韧的竹。看到允嘉,忙做了礼。
“问公主安。”
“赵姑姑,不知父亲有何要事,竟这般急忙宣召。”
“公主,陛下请得太仓山的人,现下真在昭明殿。”
“太仓山?”
“那确实得好好看看。”
允嘉加快了步伐,裙尾激起翩然的花。
而另一侧,阿茶正抱着猫坐在黄花梨圈椅上,木着脸听着皇帝的恭维,她一睁眼就到这儿了,这里的人竟毫无戒备,非说她是世外高人,将她延请到了这殿中。
阿茶面上不显,心下暗戳戳的问席玉。
“席玉,现下什么情况?”
【阿茶,我已将你的影像资料替换,你现下的身份是太仓山的仙长,受皇室邀请下山驱咒。】
【此处为人界,景朝,景朝据说是传承道运而建的王朝,自景帝始,王朝中人皆背负刺寒咒。景帝膝下共十位皇子,三位公主,其中以长公主允嘉和二公子鸾徽之间争斗最为激烈。】
“之前你说这次的关键诗词是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可这似乎与宫廷没什么联系?”
【阿茶,这次触发点是你怀中的猫,再具体的,需你自行探索。】
“好吧。”
“父皇。”
“父皇。”
阿茶抬眼看去,金丝长裙的皇女与玄色锦袍的皇子相携而来,精致的容颜顿时照亮了整个厅堂。
“允嘉,鸾徽,过来拜见仙长。”
“允嘉/鸾徽见过仙长。”
在阿茶打量两人的同时,两人也抬头看着阿茶。眼前的女子一身青色道袍,腰间佩着一块莹翠的玉。抬首时的眉目清冷,映出三分月光。瞧着,倒真像个不染凡俗的仙人,只是不知,这位,又能坚持多久。
“仙长,不知这寒咒何时能去除啊?”掌御天下的人已被寒咒困锁许久,于此时竟也只能忐忑的向那云上之人寻个解脱。
允嘉看着父皇,像注视着一个可悲的乞人。
感觉到一阵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允嘉毫不犹豫朝源头看去,先前清冷的仙长正抱着猫,含笑看着她。
真奇怪。
好生奇怪。
等到允嘉再抬头时,那人已是敛了眸,手抚着猫淡淡的回答。
“我奉师长之命下山,寒咒需我加以了解后方可回禀帝皇。”
“哈哈哈,无妨,仙长肯相助已是吾朝之福。朕为仙长已备了下榻之处,望仙长勿要推辞。”
阿茶颔首,抱着猫起了身。
“政南,送仙长到息尘阁。”
“是。”
随着阿茶渐步走远,景帝坐在了楠木榻上,看着下首的儿女。
“朕希望你二人最近老实些,勿要让朕听到不好的消息。”
“儿臣遵命。”
“下去吧!”
“是。”
“皇姐,你觉得这次的人有几分本事?”笑如春花的少年如此问道。
“鸾徽,这非你我二人可揣测的,勿要横生枝节。”
允嘉看着笑面虎皇弟似做提醒道,“鸾徽有这功夫不如去看看青台的乱摊子。”
少年眉头一皱,青台?莫不是——
“皇姐,鸾徽还要要事在身,先行离开。”
“去吧。”
“公主,你又何妨去招惹他,总之一切已成定局。”
“我不过帮皇弟除了几个小喽啰罢了。”允嘉笑了笑。
“赵姑姑,你说,他还有几日可活?”
息尘阁
“仙长,息尘阁专为来朝仙长所设,只是阁中巡视的人较少,可要添置些?”
“不必,我不喜旁人伺候。你带着阁里的人都下去吧。”
“是。”
等到人都退完后,阿茶才一个转身,扑到罗汉床上,胜意被压的奓了奓毛,猫毛翻飞。
“喵呜!”
“好了,知道了,不压你了,乖啊!”
【宿主,你刚刚为什么对长公主笑啊?】
“像猫,你不觉得吗?”
【猫?】
“嗯?像被触犯了领地的布偶。席玉,这是我家乡的叫法,以后有机会讲过你听。”
【好的,阿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