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是有人派我来的。”
“谁?”
无情摇了摇头,没有多言,反而张开了嘴巴。
飞白挑了挑眉道:“怎么,你也渴了?”
好气啊……无情真想给他一拳,但还是得保持淡定:“不,你仔细看看。”
听无情这么说,飞白毫不怀疑地凑上前来,往她的口中瞧了过去。
顺着无情的喉咙看去,小舌之后,金光闪闪,似乎刻印着什么咒法。
所谓咒法,不同于符箓或者阵法,乃是用于附魔武器,强化□□,乃至限制对手的刻印。
只是咒法的施展需要媒介,大多数修士在修行过程中又都会掌握一定的咒法,专精此道的修士极少,孤儿并未能形成一种修士类种。
而无情口中这道咒法,可以算得上是最普通常见的咒法。
“禁言咒法……”飞白喃喃了一句,也不商量,伸手便捏住了无情的下颚,逼迫她的樱桃小口张得更大一些,“你忍一下哈。”
“你要干……”
琢磨不定飞白要做什么,无情正要询问之时,便只觉得自己口中一热,小小香舌上被压上了一件物什,正是那把曜日短剑。
最简单的咒法当然有着最简单的破法,不需要了解其跟脚,也不需要明白其笔顺,只要法力足够强大,便可破开这道禁言咒法。
被迫张开了嘴巴,口中又被塞了异物,无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冷若寒潭的双眸也倾上了一泓清水,眼眶中噙着些泪水,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我见犹怜。
但飞白可不管那么多,一剑便戳入进去,无情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只觉得喉咙被戳了一下,紧接着曜日短剑便被拔出,无情口中一阵清凉,嘴巴便也能合上。
此时的无情面色潮红,一双薄唇更是因为充血而变得红润,张着口不断呼气,享受着这颇为难得的自由呼吸。
飞白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在臂弯处擦了擦曜日短剑,咬着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又盯上了无情:“再让我试试……”
“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无情往后一缩身子,狠狠地瞪了飞白一眼,果然是个除了使剑一无所知的小鬼,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可是……”
说到此处,因为禁言咒法的缘故,无情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飞白却接了下来:“大乘境修士的禁言咒法,看来果然只有大乘境修士能解。”
无情干咳了几声,赶紧抿了口茶水:“这本就是常识。”
“要是我能将其打破,也许就不算常识了,”飞白嗤嗤一笑,收起曜日短剑,“把下咒之人击杀的话,应该也能将其解除吧。”
“你能杀得了……”无何这两个字在无情口中转了又转,到底因为这禁言法咒说不出口,“杀得了他?”
飞白手中的曜日短剑化作几缕金色光点,又沁入了他的左眼之中,飞白便笑了笑道:“你说的他,可是派你来杀我之人?”
无情点了点头,幸好这样的回答,还不会被禁言咒法所限制,只是这样一来,无情也无法为飞白提供必要的情报。
不过这样,倒是不影响飞白了解情况下,他施施然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既然是他派你来的,那他就是你的老大喽,他为什么要杀我,而你又为什么不想杀我?”
无情叹息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但我来此是因为我不想再做这样的事,永远不想。”
“唔……”飞白挠了挠头,似乎是在斟酌着词汇,过了一会儿才道,“也就是说你想从良了。”
说实话,无情又想敲他了,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飞白说得也对,而且看在他很认真地思考词汇的份上,无情并没有与他计较,只是道:“不错。”
“那好办,你就跟着我,”飞白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虽然我现在打不过大乘境修士,但带你逃跑肯定没问题,而十年之内,我保证自己也能进阶大乘境就是了。”
若是旁人说出这话来,人们只会当他是吹牛,但是飞白不同,他的天赋早已令世人惊叹,不由得无情不信。
这世上唯一能和飞白相提并论的天才,据无情所知,恐怕就只有那位六十骨龄进阶灭劫境的散仙星虹了。
无情感到感动的同时,心中也冒出了一丝酸楚,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如天选,若飞白当真五十骨龄进阶大乘境,莫说是前无古人,也当是后无来者。
无情当然明白这样的酸楚名为嫉妒,所以她可以轻松排除这样的恶念,放平心态。
自己的人生的前半已然黑暗无光,世间所见又皆是苦楚,但在这浑浊的世间有这么一块未经玷污的无瑕美玉,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若是心上人的话,面对他的优秀时,无情的心中便只有欢喜之意。
所以无情只是微微笑了笑,她很感谢飞白的好意,不过一切总得从现实情况出发,因此她道:“你能不能进阶大乘境我不知道,但你保护我恐怕是没有用的。”
飞白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为什么没用,难道你为了从良都不想活了?”
“不是……”无情深深叹了口气,要和飞白交流还碍着禁言咒法,真是麻烦,“老大不会亲自出马,而他的目标,多半也不是你。”
“你什么意思?”飞白皱了皱眉头,心中涌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可以说是老大手下最弱的了,可他偏偏派我来对付你,恐怕……”
恐怕无何真正的目标不是飞白,无情的刺杀不过是拖延飞白的工具而已。
的确,禁言咒法使得无情无法说出甚至写出任何关于“绝天宫”的情报,但是她现在所说的,全部都是自己的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