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白雪皑皑的军区大院,各家门口灯笼高挂,喜气洋洋,备着年货准备迎接新的一年。
昨夜刚回家的苏秋此刻正窝在被窝里做着美梦,她已经很久很久没睡过这么足的觉。
“你就像那,一把火!”
猛然一声震耳欲聋的鬼叫将被窝里迷迷糊糊的苏秋惊醒,纤细如玉的手指暴躁地抓了一把长发,苍白的小脸上顶着两只乌黑眼圈,她猛地起身,一把推开了隔壁的房门怒道。
“苏冬,大早上作什么妖!”
一身黑貂,手持麦克,时下最流行的墨镜垂落在挺拔地鼻尖之上,号称这个家里最帅气的男人正忘我地站在床上撕心裂肺地唱着经典老歌《冬天里的一把火》。
直到唱完最后一句歌词,利落地做完结尾动作,苏冬旋转跳跃着,一句话不说,将震怒地苏秋推出门外,“砰”一声关上了门。
“他说风雨中那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
一门之隔,弟弟换了曲目,陷入歌声情绪悲怆,难以自拔。
苏秋深深吸了口气,捏紧拳头,闭目思考要怎么出手才能一招制服她的好弟弟,还耳朵一个清静。
“干嘛呢?闺女。”
走廊拐角探出一颗脑袋,母上大人陈玫女士一身居家服,端着一盘包子纳闷得看着自己的女儿。
苏秋的心口的怒气一下散了不少,这些年陈玫身体一直不好,苏秋在她面前向来都很乖,从来不做让她闹心的事。
苏秋松开拳头,嘴角挂上一抹柔柔地笑,“没事妈,跟弟打个招呼,很久没见了。”
陈玫欣慰得点头,“醒了就赶紧洗漱吃早饭吧,等会陪妈出去买菜还有些年货,你贺燃哥休假回来了,中午跟贺叔一起在咱们家吃饭。”
“砰”
旁边的房门应声而开,苏冬拎着音响一脸严肃飞奔而出。
“妈,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了。”
陈玫看着儿子如临大敌似般出门而去,嘴边那句“你哥不凶了”还没喊出声,回头又见女儿呆愣在原地,正欲上前宽慰,闺女却一脸苍白,魂不守舍地进了房间。
失了神的苏秋将自己狠狠摔进被窝。
片刻沉默之后,她缓缓抬起眼眸,盯着书橱上那掉色的机器猫出了神。
她真的很久没想起过那个名字了。
久到都忘了,她曾经情窦初开,揣着说不出口的情意每晚都要默念两遍才能睡着的两个字叫贺燃。
大院的篮球场上,少年俊朗非凡,一双黑眸在阳光下明亮清澈。
少女的心跳的狂热,整个人仿佛跌进了一汪清泉,情意将她从头浇到脚。
“秋秋,要说什么?”
少年的眸子弯成了线,少女盯着他嘴角的笑,小心翼翼地捉着他的手指,紧张到结巴。
“贺燃哥,我,我喜,喜欢你,你可以跟我在一起吗?”
一瞬间,黑幕笼罩。少年嘴角的笑容陡然消失,他盯着少女的脸将她的手嫌恶地一把甩开。
“我不可以。”
“嘶~”
苏秋猛然坐起,阳光穿透玻璃窗洒在地上,房间里静悄悄的,她这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
莫名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场梦。
自七年前从西北离开,她便将贺燃从自己的心底狠狠挖了出去,抛去三年的暗恋,抛去从小长大的情意,这个人再也没有从她心里,梦里以及她身边出现过。
许是苏秋主动隔绝他的消息,这七年,贺燃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没有任何音讯。
然而现在,他像是失踪人口回归一般又要出现在她眼前。
突然到让她如临大敌,害怕到竟然不争气地做了有关他的梦,还在梦里告白被拒,还好现实她够理智,七年前并没有吐露自己的心意。
苏秋恨自己不成钢,当初写文卡壳差三天要交稿她都没这么慌乱过,看来她还是要好好培训一下心理素质。
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身上也是黏糊糊的,苏秋有点不舒服,赶紧钻进浴室洗了把澡。
浴室里热气腾腾,热水直直淋下,一下子冲散了缠在苏秋心头的阴霾。
身子似乎轻松了不少。
楼下陈玫女士又唤了她一声,苏秋麻利地洗完,擦干头发,下楼正欲打算找个借口学苏冬一样溜之大吉,可人刚走到厨房,下一秒她便如磐石一般立在了原地。
—————
y城冬天的早市烟雾腾腾,热闹非凡。市场两边的小贩拿着手里的菜品,吆喝声此起彼伏。
男人从肉摊主那接过一大袋猪肉,付了钱便径直往前走去,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勒拳麦肤色手臂上青筋凸显。
苏秋一身长款黑色羽绒,跶拉着一双棉拖跟在后头,视线随意地扫着周围最后轻飘飘地落在了那右臂青筋之上。
从用早饭时贺燃无视她一般只跟陈玫讲话,苏秋心底便有了数,她暗自冷哼了一声,埋头喝粥也不并想参与他们的话题,只是视线却若有如无的扫到贺燃身上。
也不能怪她,实在是贺燃的存在感太强。
许是在军营摸爬打滚了十年,他黑了,壮了,驼色毛衣穿在身上显得身材极为板正,利落的寸发,幽沉的双目搭配着英眉高鼻显得整个人压迫感十足。
贺燃从小身上就带着一股劲,一股让大院小伙伴心甘情愿唯他马首是瞻的劲。
小时候苏秋跟苏冬最是怕他,曾经他俩闹情绪不肯吃饭,陈玫嗷一嗓子便将贺燃喊了过来盯着他俩一人吃了三大碗饭。若不是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