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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张尔瑾的电话就打来了。
“这么早来催?”
“竹子,你要不要来看看?”张尔瑾有些犹豫,还是说:“周聿白和陈帆在拼酒,具体我不清楚,好像是和你有关系。”
“你和周聿白……”
安竹沉默了会儿,然后道:“嗯,我现在过去。”
安竹赶来的时候,酒吧里两个醉鬼斜倚在沙发上,拼酒阶段似乎已经结束了。
陈帆看起来还算清醒,只是脸颊发红,还能和她打招呼:“安竹姐。”
张尔瑾招来安竹,透露:“周聿白怎么回事儿我不清楚。你上次来酒吧那天,陈帆不是也在,对你有点儿意思,今天来我这儿打听你呢。”
“谁知道周聿白今天也在,中途和陈帆不知道说了什么,开始拼酒。”
“诶,我说。”张尔瑾朝靠在卡座上迷糊的周聿白一扬下巴:“你和我们这个周校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家不是准备和周行知联姻?”
“你悠着点儿。”
张尔瑾提醒。
“情况有变,改天和你细说。他……俩喝了多少?”
“陈帆三瓶威士忌,”张尔瑾语气一顿,神情复杂道:“周聿白——三杯。”
张尔瑾靠在吧台上,手上拿的是度数极高的Irish Car Bomb,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我以为周聿白是那种特会玩儿的。嘿,就这?”
“不会喝酒来什么酒吧,你说奇怪不奇怪?”
可能……
是因为她。
罪过罪过。
安竹愧疚的移开目光,和张尔瑾道歉:“改日聊,我先把人带走。”
然后在张尔瑾震惊疑惑的目光下朝周聿白走去。
安竹站在周聿白面前,此时的周聿白冷白的肤色染上酡红,褪去了几分清冷,显得顺贴了不少。两道眉峰挺直,低垂着眼,薄唇拉成笔直,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
“周聿白?”
惺忪的眼睛抬起来看她,漆黑的眸子带着点儿水光。
很好,人还有意识。
她伸出三根手指,又问:“这是几?”
“嘁。”
嗯,具备自我思考能力。
“我是谁?”
“竹子。”
周聿白声音很低,只有离他够近的安竹才能听到,声音顺着空气传播到耳腔,像有狗尾巴草划过。
周聿白从来都是喊她“安竹”的。
“我带你回家。”
“嗯。”
“你自己能走吗,我扶不动你。”
“嗯。”
“那你起来。”
“嗯。”
‘起来啊?’
“嗯。”
“……”
安竹伸手拉他胳膊,试图将人拽起来,她用了十二分力气,没想到没怎么用力,周聿白就跟着站起来了。
安竹好笑道:“你是醉没醉啊?”
周聿白垂着头,不答话,像是只在等主人领他回家的大型金毛犬。
乖得不得了。
安竹抓着他手腕,一步一步将人领走。
街边的梧桐树光秃秃的,落叶在地上堆积成一片金黄,日落的光芒并没有多温暖,反而随着冷风沁了几分凉意。
周聿白人还算清醒,只是喝了酒昏昏欲睡,想睡觉的念头让他显得很安静。
安竹握着方向盘,看向副驾驶,问:“家在哪儿?”
周聿白条理清晰的打开高德地图,找到了地址递给安竹。
安竹再次发出疑惑:“你到底醉没醉啊?”
喝醉了还能这么思维敏捷?
周聿白又开始做不会说话的石头,安分的坐在副驾驶,与世无争的闭上眼。
一副我醉了要睡觉你可以闭嘴了的死样子。
好气哦。
安竹磨牙瞪了他两眼。
“你现在得罪的不是别人,是你的未婚妻,周同学。”安竹冷哼。
周聿白现在大脑智商下线,并没有反应过来“未婚妻”几个字的含义,仍然沉浸在醉意之中。
安竹冷笑一声,希望你醒来不会因为今天的行为后悔。
她单方面冷战,车内陷入一片安静。
没多久闭眼装睡的周聿白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年纪小的?”
安竹眼睛睁大,有些惊讶的“啊”了声,很快反应过来:“谁造我谣?”
周聿白又闭了嘴,在安竹接二连三的控诉下,不情不愿的回答:“陈帆。”
“啊这……”
虽然弟弟是很吃香啦,但是她本人还是主要看情况的。
年龄不是主要影响因素啊。
“陈帆”两个字好像打开了周聿白的话匣子,这位闷嘴葫芦开始倒苦水:“陈帆说现在都搞年下,你才不会瞧得上我。”
而后周聿白很不屑的嗤了声,笔直的眉峰拧紧,又开口嘲讽:“连你微信都没加上,还好意思跟我炫耀。”
“呵。”
“垃圾。”
而后周聿白转换攻击对象:“那我哥就没希望了吧,他年纪大的。”
也没有多大吧,周行知比周聿白大三岁,今年刚好迈进三十岁大关。
成熟多金,英俊优秀,对周行知来说,年龄反而是他的加分项。圈子里的贵女都等着嫁呢,安竹暗自腹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