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休息就好,不必睁眼。”秦淑离定了定心神,说着安慰的话语,拉过齐洲的左臂,在内侧注进些清液。
齐洲应上。
他的手臂很美,不是张力爆炸的健壮肌肉,而是恰到好处的线条。很有欣赏价值,秦淑离在心里评价。
数着时间,过了大约二十分钟,秦淑离拉起他的手臂观察了一番。
没有反应,那就没有问题,这手术能做。
“痒吗?”秦淑离放下袖子,重新回到现实。
齐洲轻轻摇了摇头,睁眼看向她。
这种被给予信任的目光她见过太多。穿书之前的病人们躺在病床上,麻醉之前的目光如出一辙。这是第一次在古人眼中看到,秦淑离在诡异的新奇之外也有些紧张。
算了算时间,现在应该在下午一点左右。
她斟酌了片刻,开口,“今夜子时,在这之前请将军不要进食或饮水。”
秦淑离犹豫片刻,还是补充了一句,“尽量不要让别人发现您醒了。”
齐洲半晌点点头,表示明白。
秦淑离借着散心的名头,准备认全将军府的路线,走的时候也没忘了带走拿来的盘子。
出门的时候,恰好碰上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头。
老头看起来并不认得她,只是自顾自的朝院子走去。
秦淑离皱了皱眉,她的第六感在警醒自己。
“站住,”她开口叫住老头,“你是何人,敢在将军府里肆意走动,若是冲撞了人可想过后果。”
老头显然没有想到秦淑离会叫住自己,神情慌了一瞬。
“少夫人,这是太子殿下为将军请的大夫,姓吴名济。”桂烟凑过来小声说。
秦淑离微微颔首。
“吴大夫这么着急,是准备干什么去?”
“草民见过少夫人,太子殿下听说前几日将军又有些病症,因此特派草民今日再来瞧瞧。”吴济躬身行礼。
来瞧瞧齐洲死没死吗?
看来背后之人比她预想的还要心急。
“这样啊,那倒是吴大夫来的不巧,将军的热已经退了。”秦淑离故作惋惜。
吴济明显一僵,低了头,“还是再看看为妙,少夫人既不通医理,还是不要延误了将军的病情。”
“吴大夫这么急,是怕耽误病情,还是怕……”秦淑离拖了长音,语调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笑容却不达眼底,在这样一张艳美绝俗的脸上显得格外迷人。
她举起右手,指间托着一只白釉茶盏。
“这东西沾过什么,被人觉察?”
吴济明显慌了心神,却还勉强维持着。
“蓄意谋害为我大宁朝立下汗马功劳的忠武将军,”秦淑离继续施压,饶有兴致的拎起那只茶杯把玩,没有看吴济一眼,“吴大夫,你好大的胆子。”
她周身的气场压的吴济说不出来话,“扑通”一声,腿软跪倒在秦淑离面前,砰砰磕头。
“求少夫人留草民一条贱命,草民再也不敢了,少夫……”
“嘘,”秦淑离左手食指挡在朱唇前,声音瞬间小了许多,“回你的主子那里复命吧,记得好好演,别被瞧出来了。”
这点小菜,还不够开胃的,既然要放长线钓大鱼,必然不可操之过急。
如果能借此钓出背后之人的破绽,自然更好了。
“送吴大夫出府。今日吴大夫为将军诊治,操劳过甚,眼花腿软了,叫人赶辆马车来吧。”秦淑离朗声吩咐,顺手把茶杯和食盒递给了桂烟。
走在路上,桂烟一脸崇拜,“少夫人,您好厉害,居然能骗得他自乱阵脚。”
“我没骗,茶杯确实装过东西,”她神色很淡定,“但我刚刚拿的是只纯白色茶杯,他用的那只是淡青色。看来将军府里卧虎藏龙啊。”
“少、少夫人,那可如何是好。”桂烟一紧张就有些结巴。
“无妨,等着吧,那人会自己出来的。”她抚平袖上褶皱,眼神锐利。
绿树阴浓,末梢略微染上些黄。到底是秋日,头顶刚刚聚了小片乌云,小雨就如约而至,细细密密的落下来,连燃灯塔的塔尖也淹没其中。
不一会便有小厮送来两把朱红纸伞,遮蔽短暂的风雨。
待她走过半座府邸时,雨就停了,乌云无影无踪,晴空如洗。
半轮赤日没入远山尽头,惟余晚霞金红,皴染开无边的碧蓝尽头。
秦淑离索性在邂逅的亭中休息,伴着难得灿烂的霞光用晚膳。
她回去时齐洲还醒着。
“将军准备好了?”秦淑离语气淡淡的,手上在消毒。
见他点头,秦淑离微摸手腕,伴随着一阵白光,齐洲发现,自己竟随着她来到了一处洁白冰冷的封闭空间。
他霎时紧绷,指节青白的攥紧了秦淑离的手,却被她用眼神示意镇定。
齐洲渐渐平息下来,秦淑离从静脉给他连忙下了一针,给他扣上氧气面罩,并套上病号服,做好消毒。
手套被她习惯性拉了一下,弹在皮肤上声音清脆。
“都这么惨了,就少受点苦吧。”秦淑离左手抬起他的下颚,插管全麻,语气还有些自嘲,“你若是死了,狗皇帝定是要我陪葬的。”
嘴上这么说,她下刀却一点不含糊,一层层破开皮肤组织,创口平整恰到好处,几乎不会多伤到一寸皮肤;手也极稳,包裹着橡胶手套也能看出纤细清瘦,手腕灵活,乌黑的瞳孔里满是专注,仿佛在这个年仅十七的躯壳上,看到穿书前杏林圣手的模样。
她能感觉到额头上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