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淮一次次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予她善意,却又在她坚信苏如淮待她温柔时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真要看不清苏如淮了。
帮厨这些天从叶如裳身上学到太多,心中早已将她当做自己的师傅。
实在见不得师傅伤心,便与她说:“小叶姐不知道吧?那位苏小姐是您忠实的吃客呢,从您在香满楼掌勺的第一天开始,她隔三差五就会来捧场。”
叶如裳默然。
帮厨着急:“我真没骗您,我一直都帮您留意着呢。”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
叶如裳细细品味着帮厨的话语,荒芜的心似乎凭空出现了泉眼,甘甜的泉水倾涌而出,将她整颗心都填满。
仔细想来,餐桌上剩下的都是残羹剩饭。
若是不喜欢不好吃,苏如淮又怎会只剩下一点菜底子?
可叶如裳又想不通了。
苏如淮既爱吃她做的饭菜,又怎会在掌柜面前找茬,还要让掌柜将她赶出去?
难道……是这香满楼有问题?
叶家出事后,叶如裳的性格越发小心谨慎,心中生了揣测,便再闲坐不得,她思来想去,踮着脚摸到掌柜房间的窗口下。
屋内,掌柜与刘邦子正在说着什么。
“小叔,没了叶如裳占位置,我就能当主厨,这可太好了!”
“还有更好的事呢。”
“什么?”刘邦子问。
掌柜笑呵呵的:“你也到该讨媳妇的年纪了,你觉得叶如裳如何?”
刘邦子搓搓手,叶如裳当主厨的时候他看不爽,可这么漂亮的姑娘要能娶来当媳妇,他心中亢奋得不行。
“可叶如裳能看上我?”
“你傻啊?她被苏家那姑娘伤得不浅,我把她拉过来喝点小酒,等你俩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逃得掉?”
叔侄俩邪恶猥琐的笑声在脑海里不断回响,叶如裳的心犹如沉入幽深的海底。
身子不住的颤抖。
这两个禽兽!
叶如裳确定了,苏如淮一定是看出了香满楼有人对她图谋不轨,可性情别扭的她不善表达,这才假借刁难要让自己离开香满楼。
不管遭受多少的磨难,想到还有阿淮在背后默默支持着自己。
叶如裳心中就有一盏明灯。
想见苏如淮的渴望,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她飞快收拾好了行李,离开香满楼向着苏府的方向去。
她要向阿淮道歉,自己不该那么没有安全感,一次又一次地揣测她。
可在踏上长安桥时,叶如裳却叫一位穿着道袍的老爷子喊住,老爷子盯着她的手,双眼放光:“姑娘,姑娘请留步!”
叶如裳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距离:“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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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如淮一踏进苏府就发现气氛不对劲。
洒扫的仆从们一个个闭紧嘴巴,却使劲地向苏如淮挤眉弄眼。
苏如淮便知道大抵是这苏府的母老虎又要发威,蹑手蹑脚地倒退,打算暂避锋芒,等苏侍郎回来代为接受怒火。
可撤退的途中,苏如淮又看见仆从们面上的欢喜骤然转变为惊恐。
屁股墩也碰上什么柔软的东西。
她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苏如淮!你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苏如淮回头一看,身后把着大门的可不就是她那位神威的母亲大人洛知意嘛!
“娘亲~”
“少来这套,我没你爹那么蠢。”
萌混过关失败,苏如淮只得缩着肩膀、委委屈屈听洛女侠一顿数落。
洛知意瞧她那鹌鹑似的模样,简直要被苏如淮气笑,点着她圆润娇憨的小脑袋:“我骂你你不会还口吗?你怎么这么好欺负?”
“娘亲才不是欺负我,娘亲是担心我。”苏如淮没骨头似地在洛知意身上蹭来蹭去。
虽不是天生母女,却也是天赐缘分。
相处五年了,苏如淮能不知道洛知意是什么样的人吗?
洛知意没好气地白她一眼:“见天儿出去跑,还把自己越跑越肥,我看哪家公子敢要你!”
话是这么说,却还是揪着苏如淮开始检查。
瞧见她袄子上划开的口子,洛知意声音都变形了:“是谁?!谁敢欺负我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