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本来便已到了适婚年龄,这次李思言回,她当然想要早早完婚,当然,这跟李思言的预谋也是不想重合,那天是阴历八月初二,许知秋穿着一身红色嫁衣,与李思言修百年秦晋之好。可知秋不知道,那是李思言母亲的祭日。更不知道是她这一生噩梦的开始。
喜宴结束后,知秋和李思言坐在床边,知秋想跟他说好多话,可刚要开口,便被李思言冷冷的一句,我要出去值班了。知秋好似难以置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重复又问了一句:“什…什么?”李思言压根便没再回应她,只是换衣出门了。留着许知秋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着空空的房子,滴答滴答的钟声在耳边回荡,漫漫长夜当中黑暗笼罩着房间的每一处地方。许知秋自我安慰心想:可能,真的忙吧。他上学不就是那样一心只顾学习,现在工作了,他上进,我更应该支持他。
可是许知秋不知道,这就是李思言向母亲所给的交代,他要让自己母亲曾经受过的疼,让苏燕的孩子,尝一遍。
后来的近十年光阴里,李思言晚上不是值班,就是借口外调长期出差,一年回来不过几回,许知秋从不同人讲,有人问起,也只说思言是医生太忙了。在想自她真的想知道难道是哪个地方做的不好,惹思言生气了?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以前,他们以前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结了婚,却变了。李思言每一个不在家的夜晚,许知秋几乎没有睡过什么安稳觉,起初还能自我安慰,这几年睡得是越来越不好了,有时每日顶多能睡两三个小时。人也不似从前漂亮,再来又因为身体不好和长期两地分居,两个人连孩子更是没有,连未来的希望也没有,许知秋的心被这一日日的苦熬,终于压垮了。
那天夜里,从未喝过什么酒的许知秋把自己灌醉了,正巧李思言在凌晨五点多回家,看着自己曾经喜欢的少年郎,许知秋双眼含泪,晃晃悠悠走过去,开口道:“思言呐,我从一进班就喜欢你了,我以前一直觉得跟你不可能有什么,直到你跟我说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整个世界的色调都不一样了。以前我跟你说话都要找个借口,而你说了在一起后就可以光明正大拉着你,等你的时间五年,可是我看到你的时候就好像弹指一挥间,那五年的光阴好像就如同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我知道我能嫁给你,你也愿意的时候,我高兴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好,可是,这十年,究竟是为什么,你为什么,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说话啊,你别不理我。”许知秋哭着跪倒在地,李思言依旧毫无表情,冷冷地说道:“要离婚吗?”其实李思言看着她每日这么痛苦,早想离婚了,但是就是等不到她开口,他知道她真的是真心,可是他也确实不能真的爱她,有些东西是不能被感情所冲昏头脑的。或许曾经真的喜欢过,但那也仅仅是当年那个清秀爽朗的少年郎,可是他,他已经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