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真不敢进来了,我可白白陪你们坐了这么久。”
酒桌上的二人相视一笑,酒碗朝旁一甩,一刀一剑朝着房外窗外攻去。
楚弦找了个安稳姿势坐着,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两个、三个瓷瓶,并排放在桌上,百无聊赖托腮望着二人与旁人打斗的地方,欣赏着白衣剑客潇洒身姿,满眼情意。
如今她算个废人,但好歹还不算太拖韩溯川后腿,有那么几分自保之力。
天下高手厉害的都有名头,能力压韩溯川一头的,屈指慢慢数去也就那么几个,那几个都不至于为了追杀一个根基未稳的武林盟主而亲至这等偏僻之地。
中原武林盟才是那些人的正面厮杀之地。
况且还有顾守城这般大敌卧在榻侧。想到此,便不免想起了当日情形。
虽然不明白顾守城当时为何肯放了他们,而追杀他们的人一个曼陀罗的都没有,想来定然有什么重要之事比追杀韩溯川重要。
楚弦一手敲着桌面,拧眉思索着,一个悄然摸过来的人便倒在了她三尺外。
褚甘回头看了一眼便吓出一身冷汗,连忙向韩溯川道歉:“真是对不住,怪我漏了一人!”
“无妨,内子能解决。”韩溯川倒未放在心上。
楚弦此刻还在琢磨着顾守城那时的意图。
顾守城一生都是为了踏足中原将中原武林盟收归麾下,他能下令杀了韩三良,便不可能对韩溯川手软。
因为她挡在了他身前?
顾守城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她不过只是他的徒弟而已,嘴上说着心疼她,一桩桩祸事全让她去做,这般的师徒情分,能让他因为她挡在了韩溯川身前要与他拼命便顺水推舟地放了人?
她不信。
定然有什么,是她漏掉了。
是什么呢?
韩溯川于他而言无足轻重,活着顶多能让中原武林盟的动乱持续得更久一些,此时趁着各派嫌隙之时,顾守城下山便是绝佳的机会。
她于他而言亦是除开根骨上佳,是个绝好的练武苗子,收做了徒弟想培养为曼陀罗接班人之外,更是代表着凌虚剑盟。凌虚剑已然在他手里,但按照他斩草除根的个性,若她因为韩溯川而忤逆他,这世间再无能制衡他的人,为何不杀了她和秦可言,彻底绝了剑盟开启的可能来的方便?
他到底,想做什么?
两人一人守门一人守窗,已然放倒了不少人。动静太大,也将掌柜引了过来,那掌柜见着门窗都快被打烂了,惨不忍睹,一口气血上涌,憋得脸红脖子粗就要开骂,话才开头,便听见“嗖嗖”的声音破风而来,连忙抱头躲进了屋内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楚弦便与那掌柜面面相觑,打量了一会儿,眯眼看向掌柜下颌边的皮肤皱褶:“易容?”
那掌柜咽下一口口水,将面上□□给撕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但毫无血色的脸,皮肤惨白,仿佛终日活得暗无天日一般。
有些面熟。
楚弦心下却忽然安定了不少:“顾守城派你来杀我的?”方才果真是自己吓自己,顾守城到底还是没放过他们。
哪知那人只是跪地朝她行了个礼,苦笑道:“属下哪里能杀楚首领,我是月寥首领的人,在此处打探消息。”
楚弦微挑眉:“打探什么消息?”
那曼陀罗的人毫不隐瞒:“月寥首领接到主上的命令,命我等探子查探楚首领及韩盟主一路情况。”
“确保我们什么时候死?”楚弦笑了一声,是顾守城的风格。
那人有些迟疑:“是确保你们活着。”
楚弦猝然冷下脸来,死死盯着他,仿佛想知道他究竟有没有说谎,那人却无丝毫心虚,令她陡然一沉。
外头箭雨朝这客栈射了出来,韩溯川以问柳剑法将身前挡得严严实实,一侧的褚甘则是双手一震,仿若肌肤化作铜墙铁壁一般,直接用拳顶在了身前,挥舞着将射来的箭矢纷纷击落。
楚弦回过目光,与那客栈老板道:“将客栈烧了吧。”
客栈老板一惊,有些为难:“那是属下自己的家当。”
楚弦一哽,从袖口将韩溯川放在她身上的钱袋掏了出来,正打算豪迈地将一包全扔给他,想了想,掏出一半给他,将剩下的又好好收了回去。
而后十分自然地指使那客栈老板:“去吧,那边有坛酒,应当有点用。”
客栈老板捧着手中金钱,连忙摆手:“厨房有油,易燃。”
楚弦不置可否,只转身叫了一声:“溯川”
韩溯川立刻退进来,将窗户用床板顶住,这才瞧见楚弦身前立了个客栈老板,眸色微沉。楚弦却似未觉,只将桌上瓷瓶收了,十分熟练地搂住韩溯川的脖子,轻轻道:“玩够了,走吧。”
“嗯。”韩溯川应了一声,朝着客栈老板道了个歉,便抱着楚弦转身一剑斩开门框,一跃跃至了楼下,干净利落解决掉楼下埋伏之人,便骑着红莲扬长而去。
趁着人马全数去追韩溯川之时,客栈老板趁乱进了厨房,放了把火便朝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找了条小道逃了。
一见着火,四周居住的居民以及小镇的官兵纷纷提着水赶来,冬日天干物燥,若是不及时扑灭,怕是会影响周围的房屋。
褚甘还在与人纠缠,身后忽然听闻“砰”的一声,转身一看便瞧见韩溯川带人直接跳窗逃了,褚甘欲追上,但到底已经慢上了两步。有人追去韩溯川,亦有人见韩溯川已然逃远便将矛头转向了褚甘,一时间令他有些苦不堪言。
更让他心里叫苦的是,客栈着火了。
他再顾不得隐藏,一双铁拳拳风直将拦路